陈半闲无情的打击她,面具也暂时不打算再戴了。
这玩意儿好是好,就是戴久了勒得慌,不透气。
他呼出的水蒸气黏住两根发丝,被他从嘴角扯下,夜风难得的给面部带来丝丝凉爽。
“不要一直看着我!”陈半闲伸手挡住她的视线:“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嘛呢?”
妖精遗憾,尽量不去看那张脸。她小小的脸蛋儿上露出愁容:“我愁啊。”
“妖精也会愁?”
陈半闲望她:“那真巧了,我是一名占卜卦师,最擅长为人排忧解愁,指导正确的方向。”
“我愁的事情没有结果。”
妖精凝视两颗月亮:“我一直在想,妖精的一生到底该是怎样的?我想了五六百年了,都没有想明白。”
“你这是焦虑。”陈半闲排解她:“就是闲得,吃饱了没事儿干爱胡思乱想,饿一饿就好了。”
哪有这么排解人的?妖精气得牙痒:“你不是也焦虑吗,我也没看你少吃了哪顿啊!”
“我焦虑,是因为我身上背着担子,不得不焦虑。”
“说来听听。”
妖精在他肩膀上换了个姿势,能更多的看到这张脸。
“修行的事儿,说出来你也不懂。”
不是陈半闲看不起她,而是两个乃至多个世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但他还是举了个例子。
“假设,有一片海,一片不停增长点海,还有一方陆地,一片跟海一样不停增长的陆地。
小主,
海吞没了一切,陆地也掩盖了一切。
请问,我要如何做,才能让海与陆地之间诞生第三样东西?或者说,让海吞噬陆地,让陆地掩盖了海?”
他并不抱有希望,不认为妖精会给他答案。
谁知,妖精却奇怪的看着他。
“海?陆地?这不很简单嘛。”
简单?
妖精接着道:“我们妖精不需要,但我常见闻人类说,海上有多大多大的船,地下也埋着多少多少金子。”
海与陆地,船与金子?
简单的问答,简单的话常识,却让陈半闲幡然醒悟!
对了,对了,他之前一直都陷入了自我迷宫当中,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呢?
海中作舟,陆地藏金,要走的路早就藏在了生活常识当中,而他却把眼睛看得更高,更远。
总想着把大海提纯,发生质变,总想着让大地更加坚硬,更加顽固。
大致的思路,总算是有了。
现在他要考虑的,则是以何为舟,以何为金?
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在他身上洒落的银辉逐渐度上一丝金线。
苍穹星辉再次洒落,小妖精惊奇的飞起来,发现四周发生了变化,却说不上来。
好像草更翠了,好像空气更清新了,她干更自由了。
树中屋内,章德百翻得手酸,可这把剑爷爷不喊停,他不敢停。
一旦停下来,就是一顿臭骂,骂得他睡觉都要做噩梦。
也只有大佬才能驯服这把剑吧。
今天显然又熬夜了,不知道会不会加班到凌晨。
忽然,剑精出声,那张人脸浮现震惊。
“卧槽,这感觉,这气机?”
黑小子,赶紧把我拿出去,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
章德百不明所以,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但他不想挨骂急忙抱着剑跑出树屋。
屋内的烛光照着地面,照不灭那满地的银霜,剑精一抬头寻着气机牵引就看到树上的陈半闲。
“卧槽!”
祂爆了句粗口,树上最突出的一根枝丫已经染上了缕缕金线,线头则是一道星辰月辉做银披的男子。
美伦如画,胜过如画。
但这不是让剑精爆粗口的原因。
祂低声咒骂:“md,什么怪胎,一个没注意就又悟道了?道是这么好悟的吗?他才刚刚踏入修行门槛啊!”
在祂徳神剑爷看来,陈半闲还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小修士而已,连天道的轮廓都无法形容。
但……这已经不是陈半闲第一次悟道了,天资之可怕,让祂都觉得惊人。
天道回归到现在可是连一季都没过。
在大修眼中,连个盹儿都算不上。
可是,他悟道,他又悟道了!
气机牵引契机,天地间的魔法能量滚滚藏进了陈半闲的躯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