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服看着皇后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暗喜,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沉闷的燥热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寒冷,而天气的骤变带来的后果就是从生下来就很虚弱的小公主开始高烧不退。
生病带来的痛苦让不会说话的小公主,只能用嚎啕大哭来表达身体上的难受,太医们再次一个个往猗兰殿跑,轮番上阵为小公主医治,确保小公主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有太医在一旁守着。
刘彻也是政事一处理完就去猗兰殿,站在一旁看着小公主大哭着吃力的挥舞着手脚,太医们按住小公主乱动的身体,又要小心控制着手中的力度,短短时间内,竟出了一身汗。
刘彻实在不忍心去看,可小公主几乎哭哑了的声音还是直冲进刘彻的耳中,刘彻担忧的看向另一旁的卫子夫,果然看见她紧锁着眉头,满是沉痛与心疼的视线一刻都未从小公主身上离开,双手紧紧握在胸前,浅色的嘴唇竟被牙齿咬得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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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卫子夫这个样子,刘彻的心就像绞在一起一般,他很想走到卫子夫身边,将她揽入怀里,给她安慰和依靠,可他迈不开步,在卫子夫的身边有江雀和扶着她,有卫孺在轻声安慰她,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刘彻无力的垂下双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谖儿,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了。
医治结束后,太医们松了口气,抬手将额头的汗水擦去。见太医们从小公主身边撤去后。卫子夫赶紧跑到小公主身边,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虽然她无法用言语去哄小公主,可卫子夫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动作给了小公主安全感,小公主慢慢平静下来,许是哭累了,便在母亲的怀抱里睡着了,只是还不时的抽泣着,似在诉说自己受的委屈。
见此,卫子夫慈爱的笑着,江雀端来了一盆温水,卫孺用锦帕沾了水,轻轻的为小公主擦拭细嫩的脸蛋,小公主又委屈的抽了一下,三人都看着小公主不禁温柔一笑,如此温馨,而刘彻似乎成了这里多余的人。
刘彻悄悄地走出了猗兰殿,当利公主迎面跑来,身后还跟着颤颤巍巍小跑着的诸邑公主。
当利公主扑进刘彻的怀里撒娇道:“父皇,您已经好久没跟我们一起用晚膳了,您今日过来吗?”
刘彻宠溺的摸着当利公主的头,满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当利,父皇政事繁忙,恐怕最近都没有办法来陪你用晚膳了。”
“啊~那好吧。”看着女儿露出失望的模样,刘彻心疼的安慰道:“当利放心,等父皇空闲下来了,肯定会过来陪当利玩的,所以这段时间,当利一定要替父皇照顾好你母亲,好吗?”
“嗯!父皇放心!当利会的!”当利公主立马站直身子,一脸骄傲的向刘彻保证道。
刘彻慈爱的揉着当利的头,这时他看见诸邑也扬着头,眨巴着眼睛瞅着他,似乎也在期待刘彻揉她的头,然而刘彻的手迟疑了,他有些纠结的看着诸邑,最终还是收回手对当利笑了笑,径直离开了。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跟在刘彻身后出来的卫子夫的眼中。果然还是这样,卫子夫垂下眼在心里想到。
当利公主和诸邑公主失落的注视着父皇离开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看见了卫子夫,又开开心心的朝卫子夫跑来。卫子夫蹲下身摸了摸当利的脸,又揉了揉诸邑的头,温柔的笑着,既然如此,那就由母亲来好好爱你们吧。
刘彻去长乐宫给王太后问安时,王太后不经意间问起了小公主的情况,刘彻如实告知了,王太后听说后,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语气很是随意的说道:“这孩子是早产,身体弱也是在所难免,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不错的了。本宫记得孩子还没取名字吧,既然如此,本宫给她取一个,就唤作阳石吧,但愿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大。”
“儿臣代阳石谢母后赐名!”刘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