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卫子夫的身影消失在长乐宫门外,王太后才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自己执掌后宫这么多年,竟会被她一直以来最看不上的卫子夫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偏偏那人说的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丝错处!这还是那个印象里在她面前怯弱的卫子夫吗?
王太后好不容易顺下去的气又开始上涌,她一个张嘴,竟是喷出一口血来,吓的叶清连忙派宫人去请太医。
卫子夫抱着刘据回椒房殿,在母亲的怀里,刘据睡的很安稳,甚至还时不时嗦着小手指,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卫子夫温柔的笑着,轻轻擦去刘据嘴角的口水。
江雀侧头看见,也不禁被眼前温馨的一幕感染,露出温柔的笑容,可紧接着想到方才在长乐宫发生的一切,江雀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子夫,方才在长乐宫,我见太后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似乎是很生气,可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并没有说什么惹怒太后的话,可太后为何会......?”
卫子夫轻哼一声笑道:“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太后想让我心里不舒服,我就让她不痛快!”
江雀愣愣的看着卫子夫,突然低下头闷笑。卫子夫听见笑声,不解的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了雀儿?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江雀肩头微微颤动着,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笑意摇了摇头,抬起头时脸上还挂着未及褪去的笑意:“没什么,我就是突然发现,你刚才的样子,很像当初在公主府时的你。”
卫子夫也是一愣,江雀继续说道:“自打你进宫后,每每面对太后她们,你都是格外的谨慎小心,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我明白皇宫是个十分危险的地方,说的越多越容易出错,所以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虽为你感到高兴可也更加心疼。”
“当初在公主府,你是怎么把那些对你心存不满,暗中给你使绊子的人治的服服帖帖的,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我以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早就把你的性子给磨平了,可是今日见你这般与太后说话,我才知道,原来子夫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子夫!”
卫子夫似乎也被江雀勾起了对往日的回忆,她不禁抱紧怀中的刘据,声音清幽的说道:“那时,太皇太后以及后来的太后,家族势力都过于强大,她们二人又掌控着一定的政权,我自知自己能力有限,只希望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好你们,让自己可以在这宫中存活,可是现在......”
卫子夫眼前闪过昨日刘彻于椒房殿庭院内教公主们写字的画面。当时她也是这般怀抱着刘据,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看着刘彻耐心的一个个手把手教习,看着刘彻孩子气的把当利抹成了一个小花脸,看着当利羞愤的向自己控诉,诸邑和阳石都在捂嘴偷笑,而罪魁祸首更是笑的最欢。刘据被惊醒睁眼看到当利的模样也“咯咯”直笑,卫子夫哭笑不得的用沾水的锦帕为当利擦脸。
回想起那日刘彻和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卫子夫声音轻柔却坚定的说道:“现在太后想利用王夫人来重振王家,借此重新掌控政权,以动摇我的地位,她既然意图威胁我们卫家,威胁到据儿和青儿,那我就让她知道,皇后这个位置我坐上了,就绝没有让出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