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当时心里就有所动:记得在前一个月左右,韩晓康不是来自个儿家借用钢笔,写了一封什么信吗?
而且前一阵子,
小主,
陈晓端也告诉过陈伟:韩晓康莫名其妙的说了,要是家里收到什么信件和宣传品的时候,一定要把它收好。
等以后陈伟遇到不太好解决的麻烦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个信件拿出来,说不定还能帮得上一点忙...
当时韩晓康说的这些话,没头没脑的。
不仅把陈晓端给搞蒙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陈伟,他当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看到赵同志现在拿出来的那封信和那个宣传品,至此陈伟心里,似乎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稍稍犹豫了一下,陈伟缓缓开口道,“是这样子的,我不是喜欢看报,喜欢听收音机吗?”
“记得我在五月份的时候,从学校的收音机盒子里,听到说上面正在开会,讨论关于人民公社的事情。”
撒谎这东西,但凡开了头,后面就是顺水推舟了。
陈伟开始侃侃而谈,“那个时候我就有预感,这将是广大群众们翘首企足、热切盼望的大好事情。
而大家都知道的,只要是对群众们有利益的事、只要是群众们殷切希望的事。
我们的领导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它贯彻下去,并且始终如一坚持...啊,这个,关于啊人民公社这个事情....”
“咳咳咳,陈伟同志,咱还是不要‘啊’了。”
赵同志在笔记本上开始记录,“我可不可以这样子理解:关于人民公社成立的事情,你是从收音机里面听来的。
然后正直灵敏度很高的你,是通过一次四九城的高层会议,所透露出来的一些、并不完整的信息碎片,从而精准做出‘人民公社即将成立’的这个推论?”
陈伟点点头。
表示赞同赵同志的这个结论,同时也对赵同志的惊人智商,表示高度赞扬。
“好,第一个问题我问完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更简单一些。”
赵同志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那个信封,朝着陈伟扬了扬,“所以你就给《长江文艺》投稿,表达了广大群众,热烈欢迎人民公社成立的那种喜悦之情?”
陈伟虽然说性格很犟、很直,但他的脑子非常好使。
他已经从对方的话言话语当中听出来了:这似乎、好像、大概不是一件坏事...吧?
所以陈伟赶紧点头....至于是不是自己干的?看这架势,好像也否定不了。
估计陈伟一旦否认的话,势必将会引来更多的讯问...
“好,我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赵同志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的凝重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他最后一次给你们说的话?”
陈伟继续点头,“记得。当时我父亲好像接到了飞行任务,至于说是去哪里,我父亲没有告诉我。
我很清楚的记着,当年我父亲离开家,站在门口拍着我的肩膀说的话。”
赵同志嘴皮微微一动,“说。”
“我父亲说‘你已经13岁了,算得上是个小男子汉,以后如果我不在家,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妹妹,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一定要做到和妹妹不弃不离、相爱相帮,互相拉扯着,好好活下去’...”
“还有呢?”
赵同志把陈伟说的话,仔细记录在小本本上,“你父亲当时还说了什么?”
这一次陈伟不点头了,而是摇着头回应,“没有啦,就说了这些,以上的内容我在县里,已经向有关部门汇报过了。
只不过当时我还不太明白我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其实...到现在我都还没想明白。”
赵同志又问,“那你父亲偷偷的回来过吗?或者是和你们联系过吗?”
“没有。”
陈伟和陈晓端两兄妹异口同声。
接着陈伟继续汇报情况,“自从那次,我父亲出去执行飞行任务之后,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
只是过了几天,当时的什么‘菌桶’,派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说是我父亲的飞机出事了...至于具体的原因,他们没说。”
赵同志插话,“接着给你们留下了60个大洋的抚恤金,是吧?”
陈伟点点头,“这些情况,我都如实汇报过的。”
“好吧。”
赵同志合上笔记本,把那只钢笔又插回上衣兜里,随后站起身来,“相关的情况,我们还会继续摸排了解。”
“不过你向《长江文艺》编辑部投稿这件事,做的很好!”
好像满大街的人,都欠了他的钱一样的赵同志。
此时他的脸上总算挤出了一丝笑容,“杂志社已经回信,说是你的投稿,写的很有文采、很有水平,编辑部已经初步将它内定为二等奖。”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对外宣扬,所以那个奖项,暂时是无法发放的。”
赵同志伸手拍拍陈伟,“现在我们福顺县,只是在暗中筹备,关于全面推广人民公社的事情...目前还属于保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