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谷子答道:
“东定家的祖先曾是影山家祖先的左膀右臂,在影山家占据四分之一的千林港后,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集中权利,赐予他东定之姓,同时给与大量的钱财,并且收回他的权力。”
“东定家在千林港的历史,几乎和影山家一样久远,但久远并不代表庞大,在影山家的策略下,东定家每次试图进入权利核心,都会被打压,甚至生意做的太好,也会被限制。”
“如今的东定家,势力范围已经不足全盛时的十分之一,但他的儿子东定久,单个坊市,依然是豪强。”
于鸿诏冷哼一声。
借刀杀人,这一出还真不意外。
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就是个边关军出身,有几斤几两,看到影山居然把绝大部分权利都下放给他,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居然对曾经和自己一起奋战的家族赶尽杀绝,影山家,真是可怕啊。
“喂!谷子小姐,话可不能乱说。”
井上扶听到小米谷子的介绍,忍不住了。
“你怎么可以歪曲历史?”
“于大人,这女人看了伪造的历史,诉说的皆是谎言。”
“我来诉说真实的历史。”
于鸿诏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井上扶的描述下,东定家的起源换了一副模样。
东定家的先祖,是影山家家主的奴仆。
不是武士,也不是臣子,仅仅是随着船只一同来到千林岛的一个奴隶。
小主,
他极其擅长讨好别人,冬天甚至会把鞋裹在怀里,让鞋子暖和起来后,再让刚刚起床的影山家家主穿上。
影山家的祖先感慨于他的忠诚,同时和端木家的战事不利,每天都有武士死亡,于是影山家先祖亲自训练他,让他成为了一名侍卫。
拿到刀的东定家先祖非常高兴,他知道,刀刃折射出的光芒,通往荣耀和财富。
他在战场上是不可折不扣的恶魔,女人也好,小孩也罢,哪怕是佝偻着身体爬行在地上的老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斩杀,在敌人的眼中,他犹如恶鬼,而在影山家先祖的眼中,没有比他更加可靠的侍卫,而这种好无慈悲的行事风格,也成功拦下多次暗杀。
有了功劳,再加上影山家先祖的提拔,他的职位越来越高,甚至娶到了出身高贵的女人。
在端木家和影山家的战火平息后,他被授予东定的姓氏,代表着影山家终于在这片大海立足。
可是,贪婪的东定先祖想要更多,他知道,一旦没有了战事,自己又会变成影山家家主的奴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整日取悦他。
他不甘心自己从威风凛凛的鬼之武士,变回曾经的奴仆,他想要更大的权势,于是他发动了叛乱。
这场叛乱差点毁了影山家的根基,在最后的决斗中,影山家的先祖斩断他的剑,却没有杀他。
数百年前,千林港,现东二十四坊位置。
东瀛武士们的尸体铺满大地,火焰燃烧在他们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些武士穿着统一的铠甲,他们都是被一人所杀,踏过这些尸体的血迹,一路延生到影山家本阵大营的营帐。
营帐中的战斗已然结束,留着长发的美貌男子跪倒在地上,手中的刀只剩半截,他的身前,站着一位身着古朴单衣的武士。
“杀我!”
长发男子朝着武士发出一声吼叫,夹杂着不甘与愤怒,却又像是祈求。
武士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手中劈出一剑。
营帐一分为二,轰然倒地,将外面的景色呈现在两人面前。
“黑蚁,这是你最喜爱的景色啊。”
铺满尸体的大地,火光连天空都染红,影山一马没有看向东定义,但话却是说给他听。
黑蚁,是东定义曾经的名字,如黑色的蚂蚁一般微小,再度听到这个名字,东定义吼叫起来:
“不准再叫我那个!我有名字了,我叫义!”
“我不是蚂蚁!”
影山一马问道:
“你的行为,配得上一个义吗?”
“反叛赐予你一切的君主,妄图挑起无休止的战火,最后还想长眠在这最美的景色当中。”
“你真是个贪心不得满足的人啊。”
东定义哈哈一笑:
“你后悔了,你后悔让我握住刀,可你难道不贪心吗?”
“没有我,你早就被端木家暗杀了,我替你挡下多少次致命的暗杀,我替你杀掉多少不服从的同胞,我手上的血,哪一滴不是你的?”
“可为什么,战争结束了,他们都被分封成领主,我却什么都得不到?”
影山一马叹息一声,他看向东定义,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了:
“什么都没得到……是吗?”
吧嗒,他打了一声响指。
两名武士带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出现,女子的怀抱里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黑蚁,钱、权利、财富、女人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影山一马看着瞪大眼睛的东定义发问:
“但你得扔掉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