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庞大的密探穿着一件米黄色紧身薄上衣,大大咧咧地敞着怀,正在不断把眼前的食物塞入口中。
表面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脑子里面只有食物的蠢货,但是密探头子那双细小的眼睛,一直都在观察整个会场,分析人们的各种行为。
他还记得,自己在前往柯维尔求援之时,在与柯维尔国王一同对北方局势的分析之时,对亚甸的局势发展都表现出来了极大的意外,他们都认为,亚甸必然在战争初期全面崩溃的。
尼弗迦德人的战法是北方人从未见过的,在如此迅猛攻势之下,毫无准备的亚甸人是必然失败的。
泰莫利亚还是通过与尼弗迦德单独媾和,争取了十六天时间进行战线调整,才顶住了南方的攻势。
而亚甸的这位护国公,他不光是顶住了尼弗迦德人的攻势,还打败了尼弗迦德大军,东部集团军在他的手中灰飞烟灭。
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在所有人看来,亚甸人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维持住战线,结果赫梅直接消灭了东部集团军。
这是从尼弗迦德的皇帝到诸位北方统治者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一个尼弗迦德重兵集团居然就这样被覆灭。
赫梅消灭东部集团军这事,对于北方来说是好事。
北方诸国的军心民心都获得了极大振奋,参军捐物者不断增多。
更重要的是,整个大势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北方充斥着对战争的悲观态度,但是在东线的大胜之后,这种心态立即随之一转,变成了对胜利的狂热,以及对尼弗迦德的仇恨。
眼下北方诸国都在抓紧这个机会,对国内进行动员,准备和尼弗迦德的下一轮战争。
他还展现出了名为火绳枪和火炮的强大武器,迪科斯彻有感觉,这几样武器对于战争的形式产生很大影响。
所以迪科斯彻不会小瞧眼前那个专注于吃喝,看起来很普通的亚甸护国公,他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记得尽可能安排人到温格堡,前往那位护国公身边,我们需要关于他的更多信息,我专门抽一笔钱和一批人手,专门打探这位护国公的信息,一定要尽可能的搞到关于赫梅的信息。”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迪科斯彻在啃着一根排骨。
表面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安排这些隐秘战线的事情,这位密探头子只是像在享受食物,看起来并不聪明。
就像是看上去这位密探头子什么都吃,实际上他的盘子里面都是一些很素淡的食物,那种过度使用香料和重构食物外形的菜式他碰都不会碰。
作为一个密探头子,他是知道那种菜式是可以隐藏一些凶猛的剧毒的,所以下意识的碰都不会碰。
他的声音正好是只有身边两人可以听清的那种,这两人都是他的亲信,根本不用担心泄密。
奥里又咳嗽了几声,看起来颇为不可靠,但迪科斯彻知道,他把话都记下来了。
奥里是他的老搭档,这些事情是手到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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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还是喜欢这样的宴会,菲喜欢的那种宴会总是吃不到多少东西,只能在众人看傻子的目光里站在桌子旁边猛吃……咳,还让我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
奥里这里就没有搭话了,只是继续咳嗽了几声,然后继续用餐。
他是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在指什么的,在仙尼德岛政变期间,迪科斯彻被摔断了腿,从此只能一瘸一拐走路。
关于摔断腿的原因,情报头子从来都没有解释,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但每当有人问起这件事时,他的脸色都会不善起来。
注意到奥里的反应,迪科斯彻不屑的哼了一声,接着继续用餐起来,把手中的排骨啃干净。
用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按照节奏,泰莫利亚王的侍从们搬走了桌椅。
接下来,便是饭后的舞会,男男女女们都开始了舞蹈。
这是许多年轻人都期待的时刻,哦,还有那些贵妇和女术士,他们或是想要社交,或是想要展示魅力,或是想要猎艳。
乐师奏响欢乐的乐曲,吟游诗人开始表演他们的作品,艺人则也在会场展现起绝活,一副王公夜宴图就这样鲜活的浮现。
在这个时代,灯火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普通百姓晚上使用灯火那得节省着用。
而这灯火通明的景象,是特权阶级的专属,也是那些狂欢者最喜欢的景象。
弗尔泰斯特王身边围满了女士,这位美男子国王很受女士欢迎,他不断发出爽朗的笑声,引得女士们一番欢笑。
亨赛特也差不多,他明显有些醉,所以终究还是“原形毕露”,这位国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强盗头子,而不是国王。
迪科斯彻则在舞池里面游走,密探头子对礼仪与舞蹈的熟练足以让许多人大跌眼镜,灵活得与他那外表严重不符。
不过赫梅明显注意到,这家伙实际上一直都在关注场上的几位统治者。
当然,也有人对此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们都坐在了房间边缘的椅子上,或是三五成群的交谈,或是吃着饭后小甜点,根本不想要参与那狂欢景象。
他们有的是在和志同道合之士讨论爱好,有的是在为自家子女牵线搭桥,有的则是单纯在那里打发着时间。
赫梅和维尔姆则是那种单纯打发时间的,他们两人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边吃着甜点一边聊天,身边围满了卫兵。
除了其他国王的统治者,他们两谁都不见,都会被卫兵挡住。
赫梅没兴趣在这里社交,他的地位也只有别人来交好他的。
而维尔姆虽然被不少小姐和夫人看上,但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点他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他们两都属于年轻人,互相之间的共同话题还是不少。
现在讨论的则是战争的话题,毕竟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是的,对此我有同感,对敌军进行斜线打击的杀伤力非常有效,在安格林的战斗中,我按照母亲的经验,数次为尼弗迦德人布下了陷阱,成功打败了黑衣军。”
“不过关键还是在前线,若是前线顶不住,一切都没有用。而优秀的部队只能靠训练与战阵厮杀来获得,现在我们只有抓紧这个冬天训练,我虽然遣散了亚甸各地的军队,但是民兵训练还是抓得很紧,现在多流一些汗,战时少流一些血。”
“这个我当然明白,母亲也下达了相关的命令。不过关键还是要见血,许多次见血的士兵和第一次见血的士兵是不一样的,士兵在战场上五分钟可以学到的东西比几个月的训练都多。”
“不过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相谈甚欢,至于那些想要见他们的人,全都被卫兵给挡住了,让他们更好的交流。
赫梅与维尔姆的交谈被许多人看在眼中,作为亚甸统治者和利维亚的未来统治者,他们的一举一动在其他人看来都散发着政治信号。
而现在,他们看来,亚甸和利维亚无疑是在表达他们站在同一阵营的意愿,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他们两国很可能站在一起。
众人有这样的猜测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亚甸和利维亚在这场战争中的配合是那么紧密,达成进一步的联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实际上,这两位只是闲着没事聊天打发时间而已。
不过他们想要闲着在那里打发时间,但是有人可不愿意他们就这样闲着。
很快,就有人找上了门来。
“护国公大人,迪科斯彻大人想要和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