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亦心这人吧,实在不记好,人家对他贴心的安排,他开始很感激,毕竟这世道不太平,他却能在熊公馆衣食无忧。
但时间一久,也许是仗着有亲戚关系,或是往外投了两篇文章,报社看在熊公馆的面子上给他登了,给了他一种“我很厉害”的错觉。
这下沈亦心就不服气了呢,他觉得自己在熊公馆实在是屈才,觉得自己是个文学家,作家,怎么能在小小的馆中当个财务先生呢?
其实他要是不甘心止步一个账房先生可以直接说,可偏偏他胆子又没那么大,面对气场强大的熊公畏缩的很,想说不敢说,心里开始积攒起怨气,久而久之,就胆大的跟人抱怨起来。
他说熊公是在‘怜悯’自己,说“我不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怎么就把我扔在这里不管呢?”
沈亦心觉得‘我该独立’,而不是接收熊公的‘恩典’,哪怕对方并没有这个意思,人家只是出于各方面的考量给他一个生存的方式,可他不乐意了,飘了,忘记自己当初求人的姿态。
他变得越来越愤懑,激动之下总是跟人说熊公的小话,可这座庄园里的所有都是熊公的,他们私底下的话能保密到哪里去?熊公只做不知,可直到有一次。
熊公带了贵客回家,在花园里散步时,竟然亲耳听见了沈亦心的编排,他说自己“独断专行”,“高高在上”,“不识疾苦”。
这可把熊公气的要死,还让客人看了笑话。
当时听沈亦心抱怨的下人惊呼一声,沈亦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背后说闲话居然被当事人听见了,当下心中一片冰凉,脸色惨白,可熊公只是冷冷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沈亦心惴惴不安的等了几天,一直没等到熊公的召唤,心中松口气的同时更觉得悲愤,觉得自己这是不被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