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看到的只有深邃的黑夜,无尽的绝望和不甘。
他不禁回头,看向了那个破旧的房屋,看见片片雪花落在了屋顶和窗户上,似是要遮住阳光。
他打了一个响指,神圣的光芒从天而降,融化了冰雪,同时整栋木屋开始了燃烧,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来满足你们的不甘,我来赶走你们的绝望。
……
“我*你*,真实造物主!”
不知过了多久,薇尼奥雅始终没能等到梦境中的衰败巨剑出现,自己仍然被钉在十字架上。
殷红的鲜血从白皙的手臂和小腿上倒流而出,薇尼奥雅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痛苦,她已经接近崩溃。
即便自己在罗塞尔时代前的古代型绞刑架上吊二十个小时都不会有现在这么绝望和痛苦——起码自己死了还能复活,就是真的死了也还不用在这个逆天诡秘世界当破落家族成员受苦,指不定穿到什么世界当龙傲天凤傲天的。她虽不算很谨慎,但比龙傲天小说男主还是强点,不至于卷入那么多漩涡,受这么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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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终究只能是梦想,她也不会穿越这项技能,只能在诡秘世界,以特伦索斯特的身份过完一生。
中途她会结识一些朋友,不,或者叫“狱友”,一起受苦受难快快乐乐,然后在某次灾难中死亡,然后自己这个灾星又去找新的“狱友”,然后再在末日或者衍生的灾难中死亡,然后又是新的“狱友”、新的故事、新的痛苦。
当然,也许自己真的作了太多死,“奇迹师”救不了了,那样也算不错,就是没拧断所有奥古斯都贵族的脖子有一点小遗憾。
一阵胡思乱想后,这个急于回到美好过去的老东西动弹了下,用尽力气,企图挣开钉子的束缚。
然而与她所想象的悲观结果不同的是,她“不小心”挣开了,整个“倒吊人”从高耸恢宏的十字架上掉了下来,这与她之前瞬间脱离梦境的遭遇截然不同。
由于是倒着坠落,所以她看见自己从集体潜意识大海中脱离出来,然后与属于自己的个人意识岛屿擦肩而过,然后是灵性天空。
她最初是愣神,然后开始叫喊。
“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会死,也不会摔成肉泥之后,她平静了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灵界在心灵的投射么……也许这是所有灵界生物的来源?通过陨落前和灵性天空交互,让自己的意识随灵性天空一起进入灵界?
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原着中也没有任何提及,那么,是否成为半神或天使之后,会拥有这种成为除活人和恶灵外的第三种存在的能力?还是这仅仅是“被缚者”途径的特殊?
联想到蕾妮特.缇尼科尔战死后断裂的脖颈和天使的位格,和信使小姐莱曼娜在晋升天使失败、被斩首后仍然能缝合伤口、在灵界与七光建立关系、找到自己的能力,薇尼奥雅不禁浮想联翩。
当然,这样的幻想时间是短暂的。
薇尼奥雅睁开了眼睛,感觉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
下午么……
然后,她隐约听到了医生的谩骂。
“我就不信,给你一发灵魂补剂还能睡!”
“典狱长女士,现在可以掐醒她了!”
紧接着,她脖子一紧,窒息感和针扎感传来,迷茫地看向了抓着自己脖子的女人,毫无疑问,那是复仇心切的典狱长,兰布勒.布莱克。
“醒了?”和暴力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兰布勒的声音相当温柔,只不过这么多天以来,熟知她的薇尼奥雅已经听出了她的急切。
“醒了,就来给明天的正式行刑做个测试吧。”兰布勒松手放开了对方,而对方趁此机会大口呼吸。
“恭喜你,今天下午是最后一天处刑,明天你就真的会被绞索吊死了。我们仁慈的典狱长提前了刑期,因为马上要有换班了,她想亲手吊死你。”一旁的莫尼兹笑道,想要看到薇尼奥雅害怕的表情,然而这却没有。
薇尼奥雅脸上只有刚醒来的困惑、以及听到自己快要死了的“欣喜”之情。
她同样欣喜的是,她感知到了体内的灵性恢复了一大半,这可能是莫尼兹说的“灵魂补剂”的效果。
而且自己的喉咙已经完全被修复,没有在醒来时那种刚恢复身体的剧痛了,看来“血之环”又立了一项大功……
经过熟悉的流程,比如脱下血之环、穿上昨天处刑时的衣服套装,推开被血染红的大门,薇尼奥雅又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个约十几岁的少女,身体发育虽然早一些,但还是矮了自己大约十几公分,而面庞更完全是个小孩,有一点雀斑,满脸的慌乱。
而在自己的头顶上,有着竖直垂下的两根绞索,脚下则放着一些……冰块?
“典狱长女士,您不是在说笑吧?各大国通用、执行了一百多年的《罗塞尔法》里,未成年罪犯不应执行绞刑吧?就是南大陆的未成年奴隶杀主人,法官最多也只能动用私刑处决。”
“请问这姑娘犯了什么罪?”
薇尼奥雅看着对方过分年轻的面容,实在没能忍住向这位可怕的典狱长质问。
自己这种哪怕刚成年的女性,也是主动杀了几十人,哪怕敌人是邪教徒,哪怕是复仇,最后输了被逮住绞死也不算冤。但纯小孩能够杀多少人?阿加里图除外,那是“深渊”途径的。
“盗窃,把一位序列9的男爵魔药偷喝了,加上是所罗门家族的,就被送到这儿了。”兰布勒不在意对方的语气,轻声道。
“盗窃魔药便值得被绞死么?”
“也不一定会死。”兰布勒笑道,“看到脚下的冰块了么?我没让你们穿上鞋子,就是为了让你们站在上面。等这两块冰块全部融化,我就放你们下来,无论你们是死是活哦。这只是个测试,看看你们明天正常情况下能够撑多久。”
“所以……是不是明天还要绞死她?”薇尼奥雅冷声问道,她显然已经不需要惧怕对方了。
在梦境想通、灵性得到补充之后,现在只有很简单的选择题,明天安静被处决,或者……临死来个反扑,直接杀死面前这个虐待自己的家伙,在最后用“刺客手枪”或者什么别的东西自行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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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以薇尼奥雅.特伦索斯特或者奥妮薇.福尔摩斯的身份逃离太危险了,还是以拉维妮娅的身份比较好用,自己再编个姓氏。
所以,她想要尽可能地挽救那些不该死的囚犯。
“当然是。”
“为什么?”
“你一个人死多没意思,多孤单啊。”兰布勒轻描淡写地道,“作为典狱长,我还是有随意安排普通犯人生死的权力的,就像我只给你测试了一下封印物‘冰霜长鞭‘的能力,这个小姑娘我也安静让她待了很久,什么虐待都没有。”
“与其在监狱里关上一辈子,让一个未成年的窃贼和你这种大罪犯一起受刑,多充满第四纪所罗门帝国的不对称风格审美啊。”
“这……”薇尼奥雅无言以对,只能有些遗憾地看向了受惊的所罗门家族少女,然后听到了兰布勒无情的声音:“今天你的过于逾矩我不会追究,明天你的死亡我会亲自来动手。而在你的脖子被彻底折断之前,都会一直被挂在上面。”
薇尼奥雅最终不再出声,而是默默想着自己明天究竟是引颈就戮,还是决死一战。
如果是后者,她想等待一个可乘之机——在典狱长离开办公室的空隙中,再拿回那些存储的封印物。
“我自己来吧。”
薇尼奥雅首先站了上去,在有手上有镣铐的情况下,将绞索套在了脖子上,然后将一头金色长发从绞索中捋了出来,像是已经将生死看淡。
另一边就没有那么淡然和优雅了,哪怕知道自己有可能不会死,少女依旧忐忑地不敢动弹。当然,这位典狱长虽然没带狱卒,但不会吝啬亲自动手,直接摁着脑袋钻进了绞刑结。
由于寒冬,冰块只会因为二人的足部体温而融化,所以在绞刑结真正勒紧脖颈前,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
薇尼奥雅还好些,由于是自己拉紧的绞索,冰块融化一小点,便足以让绳索紧紧地勒在自己脖子上。
“呃……啊……”在薇尼奥雅已经呼吸困难、发出“呃呃”的响声之时,所罗门小姐还在东张西望,一会儿惊恐地看着薇尼奥雅被勒的通红的面颊,一会儿抬头看看头上垂下的绞索,不安地晃动身子。
兰布勒依旧坐在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只不过相较昨天兴致不高。她厌烦地看着薇尼奥雅作出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蹬腿挣扎,一样的面色涨红,实在是没意思。
当她看着那个所罗门的窃贼吓得快晕过去的时候,才略微体会到了一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