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是住在巷口的小何,说起来两人还做过一年的同学,有次他把自家腌冬腌菜的缸给打破了,两家还为此吵了一架。
相册里的照片越来越多,李知涯每次翻看都会有一点失落,回忆再好,也会被磨成一个沙漏,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弄堂生活虽然闲适,但毕竟挡不住现代生活的侵蚀。
周六的时候,李知涯家也开始搬了。
“沈阿婆,你那个电视我爸爸说修不好的,我们这个送给你。”李知明把家里那台20寸的西湖彩电放到了二楼沈阿婆的电视柜上,对着老太太大声喊道。
“哦哦哦,谢谢,李师傅良心好。”沈阿婆连声感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从桌上罐子里掏出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糖塞到了李知明的手里,“你们要走的啊?”
“嗯,我们今天搬。”李知明接过糖,放进了口袋里,“阿婆,我走的奥。”
“哦,哦,不晓得还见不见得到你们。”沈阿婆拄着拐杖,把李知明送到门口,嘴里还不停的说道:“你们人好,人好。”
今天,李金泉和章小珍特意回来了一趟,李知明还叫了一辆车来装东西,其实在李知涯看来,都是些老旧家具,能送就送,不能就不要了,新家全部买新的就可以了,也没必要搬了。
李金泉和章小珍坐在沙发上念叨着,这个柜子是从绍兴老家搬来的,和那口樟木箱子都是母亲的嫁妆;,那两张桌子是当时斗地主的时候分的;还有那个衣架子,是父亲刚来临安的时候给母亲做的;外屋那个圆桌,李知涯小时候总是在下面钻来钻去。
李知涯这时才知道,这些在他眼里是过时的东西其实都蕴含着父母过去几十年的回忆。
年轻人帮着李知涯家搬东西,上了年纪的则和李金泉夫妻聊天。
“李师傅,听说你在严家弄那边买好房子的啊。”小红爸爸接过李金泉的烟,抽了一口问道。
“大儿子怕我赶来赶去辛苦,给我买了一套。”李金泉特意说得轻描淡写,但脸上还是有一丝得意。
“多少平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