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紧了唇,一时间陷入纠结之中,更是羞窘难耐。
她没有喜欢的人,甚至连男女之情是什么感觉都不懂。
可她从小受师父教导,知晓恩怨分明,此人当日在地牢之中摸了她的脚,虽然是无心之举,但她绝对不会忘记。
可他救了她,若是拒绝,又不符合她一贯的处世原则。
张杏虎心中挣扎许久,终究叹息一声,说道:
“你且先把伤养好,其余之事,待我考虑清楚后再告诉你答案,可否?”
说完,她别过头去,避开杨岱注视。
她这番模样落在杨岱眼中,仿佛是在做小儿女之态,让他忍俊不禁。
“那在下静候佳音。”
杨岱微微点头,温润儒雅。
张杏虎闻言,脸上火辣辣的热度更盛了几分。
“登徒子!”
她恨恨瞪了杨岱一眼,转身就跑。
杨岱失笑,见她逃似的消失在门外,这才收敛笑容,靠坐在床头闭目疗伤。
他的伤势极为棘手,若非他命大,早已经殒命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张杏虎一直给杨岱当陪练。
伤口牵动之下,痛如千刀万剐,杨岱犹如隔岸观火,只把这具肉身不当作自己的。
刀影如飞,寒芒闪烁,每天他都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拼尽全力去顿悟。
除了自虐肉身,杨岱的周天小天地的深处同时滋生出一道酣畅淋漓的崭新之炁,直喷云霄,与空中天象交感呼应。
一股浩荡纯粹之息扩散开来,惊扰四方。
这一切,张杏虎都浑然不觉。
山中草叶凋零,寒气彻骨,狂风在光秃秃的树枝和山石间回荡,发出阵阵呜鸣。
杨岱立在崖顶,身躯挺直,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刀疤。
张杏虎的唐横刀在空中挽出一朵刀花,她纵身跃起,凌厉地劈向杨岱,招式刚猛霸烈,丝毫不拖泥带水。
杨岱迎向她劈斩而来的刀刃,肉身不断炸开血花。
刹那间,千般痛楚,万种苦难退潮般纷纷敛去,消失得一干二净。
精神空空冥冥,不以物累形,整个人变得空灵飘渺。
杨岱的心境渐渐沉淀平和,
天地万物皆在心中,而他自身,却是化作了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