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十分安静,尘埃的颗粒在阳光下无声悬浮,像是一张轻柔的网,笼罩在这个空间之内。
杨岱手上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偶尔翻动一页,似乎对于其中的故事充满向往。
这是一本游记,虽是杂书,但里面的故事却极具传奇性,令人向往。
如今杨岱身陷囹圄,却感到几分难得的悠然。
杨岱躺靠在草垫上,享受着一丝虚度时光的惬意。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昏暗的烛火摇曳着,照亮牢房角落,忽明忽暗,显得有几分诡秘。
在这里一日三餐倒是比在外面吃的还好,
每顿都是荤菜。
杨岱进来七天了,都胖了一圈。
不过他也知足了,至少现在还活着。
杨岱垂下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身下的草料,漫无目的地看上许久。
过了一会儿,杨岱开始屏住气,既不用外呼吸也不用内呼吸,瞧瞧自己到底能憋多久。
“嗯……”
终于,三息后,他闷哼一声,猛地睁开双眼,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牢房的墙角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划痕,杨岱一个个看着。
墙痕大概是用碗碟的碎屑划成,有深有浅。
显然是不同的前任狱友所留。
有些刻痕入墙三分,笔锋凌厉,有的则是半尺宽,深约二寸,最短的仅有半指。
杨岱猜测这些人多半心情悲愤,毕竟在诏狱中被关押了数月,若是不找个发泄的途径,恐怕会疯掉。
还有的划痕又短又浅,只有寥寥几条。
应该是被人欺负的太惨,或者被人威胁。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杨岱身在牢笼,也只是在重复前人的经历,重复同样的悲欢,从中寻找乐趣罢了。
如此想来,杨岱的心绪更坦然了,不过他又想,这些人是想算清出狱的日子,才划下刻痕吗?
还是为了记住他们仍然活着?
谁都不知道。
又或是这样的刻痕仅仅是对旁人的一种倾诉,好像后来的人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可若是不在牢里,有多少人会为自己的每一日铭记呢?
或许是因为死过的人,更加珍惜活着的机会。
又或者我们所有人也划着另一种看不到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