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城门紧闭的荣经县城注定了一夜无眠。
低矮的山岗上,破旧的帐篷缝补的颇为讲究,清洗的干干净净。坐在简易的书桌前,遗老看着手中一份份情报,心绪却迟迟无法平复,背后容貌清秀的少女一身戎装,满脸认真的在油灯下做着手工活。
那是一个荷包,只是绣出来的鸳鸯像是鸭子更多一些,灰溜溜的不说,更是丑萌丑萌的,所幸就荷包而言还算合格,并没有什么破露的地方。
“秀儿,几更天了?”遗老丝毫没有睡意,手中拿着一份情报,眉头紧皱目光之中满是担忧,那个年轻的新任知县居然是个懂兵之人,虽然很大可能是纸上谈兵,却颇有一点门道,将荣经县城几处防御上的疏漏之处堵上了。
这无疑增加了袭城的难度,只是想到自己提前做好的诸多准备,便略略放下心来,有心算无心,在加上自己这边天时地利人和,他拿什么和自己比?
“三更天了,爷爷怎得还不休息?此次爷爷坐镇后方统筹帷幄便可,前方阿爸他们便能摆平,最不济孙女也能帮忙一二。”那换做秀儿的年轻女孩放下针线,随手拔出腰间两尺弯刀,弯刀上闪烁着淡淡的寒光,显然不是寻常大路货色。
遗老呵呵笑道:“你又不是没有父亲兄长,我遗族还没有沦落到让一个女孩子上沙场的地步,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些惴惴,仿佛少算了什么一般。”
正此时,遗老忽然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箫声,箫声逐渐变得清晰,清晰,而后骤然拔高让人一阵头晕目眩,遗老猛然站起身来,身上气势爆发,赫然是一位武林高手,那名唤秀儿的少女手持弯刀护在他身前,只是脚步却有些踉跄。
“音波功!”遗老的声音看似不高,却能够清晰地传出去,帐篷大开,他大步走出,只见三三两两的火把下,远远的地方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
那人身材修长,一身雪白的衣衫在夜色下分外醒目,手中一杆玉箫,月下信步吹奏,所过之处一道道身影“扑通”“扑通”倒地,营地中人影奔出却已经形不成战力,转眼间到了近前。
遗老一手抓住少女手腕,口中发出一声长啸,箫声、啸声交相辉映僵持不休,啸声悠长浑厚,却架不住那箫声阴阳顿挫委婉千转,更加令人难以防御。
一曲《碧海潮声曲》罢,来人放下玉箫,笑吟吟的对着遗老一礼,“老人家,我们又见面了。”
遗老面色微微一沉,却见远远的奔出三五十人,手中绳索刀兵齐备,却是一路走一路将自己的族人绑了,那少女秀儿一直被老人护在身边,随身体不适却依然有再战之力,见状急忙就要奔出,却被遗老一把抓住,低喝了一声不可妄动。
“是我低估了你,不愧是进士出身,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这里,想必老头子我安排的那许多人怕是已经全军覆灭了吧?”虽是询问,语气却颇为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