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师妃暄毕竟只是外人，虽有心秉烛夜谈，可旁边还有宁道奇虎视眈眈，会客厅外郡公夫人的侍女已经催促了三次，她不得不告辞，约定明日再来。

对于那厚厚一叠情报，她犹豫再三，终于没有勇气开口索要，最终长叹一声随宁道奇离开，后者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虚彦，目光之中似乎带着一丝丝异样，嘴角笑意越发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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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郡公新婚燕尔，郡公夫人石青璇、婠婠对于师妃暄这般不知趣非常懊恼，可她们同样知道慈航静斋代表的身份，辽东实力强横大势渐起，虽未必怕了她们，可正值关键时刻能不被慈航静斋针对，还是不要太过得罪的好。

第二日，师妃暄、宁道奇早早到来，便是早餐也是在辽东郡公府解决的。

只是今天讨论的内容让师妃暄颇有一些不适应，概因为三征高句丽期间，魔门、佛门相继出现，魔门支持杨广抵抗奕剑大师傅采林，邪王石之轩甚至以此突破大宗师，而佛门则鼓动杨玄感造反，坏了征讨高句丽的大计。

“莫要想太多，佛门并不是看不清楚胡搅蛮缠，而正是因为看得太清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若被杨广实现了征讨高句丽的目的，既削弱了北方豪门世家的实力，又提升了自己的威望气势，下一步就会对根深蒂固的顽疾土地下手，届时佛门影响力财力与将一落千丈，这才先下手为强。”

杨虚彦唏嘘道：“杨广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目光过于长远，而实力却略逊一筹。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他注定了只能是先驱，后世明君会沿着他指明的道路不断前进，省去了自己摸索的曲折过程。”

师妃暄幽幽的看着杨虚彦道：“辽东郡公与陛下欲灭佛乎？”

杨虚彦哈哈大笑道：“并非如此，只是会将天下财富以更合理的方式重新分派，彻底解决不过百十年便出现的王朝更替。”

“郡公可知，变革者多不得善终。”

“便如当今陛下？”

“...”师妃暄：这个话题看样子是绕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