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还真是家世显赫啊!”
李瑭抿了抿嘴,似乎并不因此为傲。
“家族是家族,我是我。”
他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沈清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两人在池边站了许久,直到楚伯齐记录完所有人的陈述从唐屋内走出,李瑭才惊觉。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这几日你在家好生养着,外头若有消息,我会让人送信过来。”
“多谢李兄。”
沈清云道了声谢,目送他离开,随后,带着昭昭回了家。
一路上,昭昭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了沈清云的卧房,昭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姑娘,既然长房已倒,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摆脱沈家?”
“摆脱沈家?”
沈清云刚脱下外裳,听到这话,诧异地转过头。
昭昭咬着唇:“当初主君在时,沈家的族人就一直在利用主君。主君花了那么多银子,念着他们是同族,不曾要求任何回报,可主君一死,那些人就、就……”
昭昭气得小脸通红。
“姑娘从前说,长房难对付,主要是因为沈兴有官身,如今沈兴下狱,长房难以支撑,下场凄惨。可那些当初冷眼旁观的沈家族人,就不用受到惩罚了吗?那当初主母受的屈辱,就这么算了?”
沈清云没想到一向乖巧的昭昭,竟也有如此气性。
是自己教得太好了?
沈清云摸着下巴自省了一下,然后,抬手捏了捏昭昭的脸。
“昭昭呀,你要知道,孤木难支,也该听过法不责众。我一直只针对长房,从未表现出对其他几房的敌意,你道为何?”
“为什么?”昭昭不懂。
“你见过青青,该知道这个世上女子要立足,有多艰难。沈家再差,也是大族,有此保障,娘和我的日子能轻松很多。若是将沈家完全倾覆,覆巢之下无完卵,只会引来更大的贪狼。”
昭昭更疑惑了。
“可是姑娘这么厉害!连县令大人都听你的啊!”
“可世上又有几个李瑭呢?”沈清云眉尾微垂,“县令任职不过三年,以他的能力,三年之后必会升迁。届时,吴县将迎来怎样的县令,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