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咬着牙开口:“回禀州判,学生与冀之兄所赌,乃是公论诗文差者诚挚道歉,而后作犬状自这酒楼滚回家去。”
说完这话,翟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两条胳膊不由垂落下去,似乎已经失去了力气。
苏轼听完点了点头,却是回头责问起吴希来:“冀之,可是如此吗?”
吴希倒也心领神会,当即躬身拜道:“老师,确是这般,是我考虑不周了。”
“嗯,还算知错能改。”苏轼状似欣慰道。
翟越这边眼睛微微亮起,这是苏轼不认同吴希与自己的赌斗?也对,苏子瞻堂堂君子,自然瞧不起赌博这类行为。
谁知道,苏轼接下来的一句话便将之又打落谷底:“那么,仲度君,你与我这劣徒谁的诗作更优呢?”
翟越傻愣在当场,倒是李如那边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惊得端着茶杯正要送向嘴边的沈立,吓得差点茶杯都拿不住。
好容易端稳茶杯放到桌子上,沈立回过头去狠狠瞪了李如一眼,李如那边当场将笑意憋了回去,只是双肩还在不住抖动。
翟越那边心里如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此时也是满嘴苦涩,暗骂自己何必惹吴希这厮,以至于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州判,自是冀之兄诗文更佳,但是......”
“嗯,既是冀之才高一筹,那便不要耽搁大家时间了。”苏轼目光凌厉地看着翟越。
此情此景,当着本州长贰官,他还能怎么样?
“冀之兄,是翟某错了,翟某才不如君,还请冀之兄饶恕一二。”一边说着,他还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吴希,似乎在央求对方放过自己一马。
吴希这边却只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凭什么自己受了对方诸般侮辱,到了此时难道要故作大度、原谅对方吗?
翟越见对方不发一言,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再加上老神在在、不时看向这边的沈立,眼神催逼、近乎威胁的苏轼,满脸慈祥、不发一言的孟教授,他还能如何?
翟越此时心中悔透、眼里微红,却也只能强忍耻辱,跪趴在地,学了几声狗叫之后,便急匆匆站起身来掩面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