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李如各自随侍苏轼、沈立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喝的各自有些熏熏然的四人各自没有作声。
待先送归了沈立,再随苏轼一路回到苏府,吴希、李如便要与之就此别过,结伴归家。
却不料此时苏轼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发问:“冀之,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与沈公今日都要为你撑腰吗?”
经此一问,吴希瞬间便自散了三分酒意,谨慎答道:“学生愚钝,还请老师解惑。”
苏轼似乎没料到得了这么一个回答,哑然一笑:“听说你吴二郎平时机灵懂事,怎么这个时候装起傻来了。”
“学生委实不知,若说老师是单纯爱重,沈公却也不至于因为老师的面子便对我如此保护吧?”
“嗯。自从那一晚我偶然遇到你,并得知你已是子度兄唯一后人,便存了些怜爱之心。而后又多方打听了一下,晓得你近年遭遇,更有些恻隐之意。加上众人都说你是个淳淳君子,而那日见你又惊觉你才华出众,自然有了些收入门下、加以培养的心思。”
说到这里,苏轼顿了顿,似乎也在缓解酒精催生的阵阵眩晕。
“而今日我与沈公的所作所为,不是说有多么认可你与翟越那厮的意气之争,而是有着借机为你正名兼作保护之意,顺道敲打敲打那些日益肆意妄为的好强之家。”
吴希听着苏轼的话,心中既是感动又有些惭愧,他知道今天的这场赌斗虽然是自己胜了,但站在这些亲长的角度来看他们是不希望自己做这些幼稚的事的。
这个年代的文人,目标里只有仕途的文人,不能有半分道德上的瑕疵,况且,若是今日输了又如何呢?
所以最后是沈立和苏轼两人将此事担过,一力做主将之了结并强行定了调子。
“学生知错,谢老师与沈公回护之恩情。”吴希郑重道。
“不要如此郑重。今日之事并不怪你,自是翟家自己找上来的,你做理想当然的应对并不为过。只是为师觉得应该将一些道理给你说个清楚罢了。”
“唯。”
“嗯。身为我苏轼的门徒,不仅要学问出色,为人更要优秀。我不是沈公那种随和的人,对你的要求也会很高,平日里斥责大概也难免的。今日便这样好了,你们且去吧。”
说着,苏轼便在随从搀扶下走进自己的庭院,自去休息了。
吴希拱手下拜,久久没有起身,其心中也在上下翻腾。
“二哥,起了吧,我们也该回了。”李如在旁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