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悲婉叹息一声过后,便不再言语,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喝着闷酒。
吴希见对方一副不愿说话的模样,自然也没有去自找不快,便只是陪着自家老师喝起了酒。
约莫两刻钟不到,苏轼便喝得有些熏熏然,而吴希倒还是十分清醒,结过账后,他便搀扶着苏轼出了酒家。
来在大街之上,吴希轻声询问道:“老师,我们现在去哪里?还要再看看吗?”
“不看了,已经看到了,回吧,你去赶车,咱们回吧。”苏轼迷迷糊糊地说道。
“唯。”吴希听令而行,自去赶回马车,又将苏轼扶到车上,亲自赶着马车悠悠回转杭州城。
车子出了萧山县城,渐渐提起速来,春风熏熏然吹来,更让人多了几分醉态。
“冀之,你说,长此以往,国朝真的要出事吗?”苏轼突然发声问道。
吴希回忆着脑海中的一幕幕,也是有些黯然。
关于熙宁变法,后世各家争论不休,自北宋奠定的批判论调占据了学界数千年的主流,却又在短时间内被接连几次推翻。
然而,不论是将北宋灭亡怪罪到熙宁变法头上的极端派,还是认为熙宁变法完成了强国使命的实务派,他们都不能否认,国家的短暂富强是建立在“百姓苦”的基础之上的。
沉思良久,吴希还是基于自身的认知答道:“老师,国朝不至于因此出事,反而会因此略复元气,至少国库能够重新充盈起来,军备也能得到提升,但是......”
“但是百姓便要遭了殃,是也不是?”苏轼打断道。
“是。老师,国进则民退,民进则国退,此是千古不变之理,我们也不能苛求的。只盼着这一遭过后,朝廷能多放些心力救一救百姓吧。”
此话落下,师徒间再度陷入沉默。良久,还是苏轼主动发问。
“可能吗?”
“老师是问这一遭是否过得去,还是问朝廷能否救百姓呢?”吴希从容反问道。
“兼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