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与那谭氏斗个至死方休;至于和嘛,若是和,那二位便可以当我从没来过。惟愿看在旧情的份上,不要出卖兄弟便好。”
此话一出,李家厅堂之上似乎豪气顿生,郭父目光也是越发灼灼,直看得李员外渐渐不敢与之对视。
倒是李夫人此时仍是巾帼不让须眉之态,昂然道:“郭大哥说的又是哪里话?你与老李俱是先子度兄挚友,于我们而言,二郎与自家子弟到底有什么分别?更何况人家已然把火烧到我们身上,此时难道可以去与外人言和吗?”
“嫂夫人果真是英气不减当年,只不知李兄也是如此吗?”
郭父还是知道此间谁才是主事者的,别看李夫人似乎往往更有决断力的样子,但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大事还得是由家里的男主人来拿主意。
保守男权这只幽灵,至少可预期的数百年内还没人可以撼动。
李员外听得这般明显的激将之语,却也是幽幽一叹:“郭兄啊,我知道这几年我像是钻进钱眼里一样,颇引得几位故人十分瞧不起,却连你也对我这般不信任了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缓缓站起身来,自座椅之后捞出一柄长剑,微微拔出三分剑刃。
“郭兄可还记得,此剑乃是你我与吴家贤兄,一同锻造的那三把剑之一,以至于王家那位常常因此不满我们弟兄三人,后来还仿着此剑样式又造了一把。”
李员外目光紧紧停留在眼前长剑之上,胸膛起伏终于渐渐加剧,以至于热血上涌猛然抽出全部剑刃,指天大笑不止。
“郭兄啊,我笑只笑先吴子度兄去后,王家那位亦不久于世,我们兄弟不知不觉竟如此疏远了吗?这剑固然多年未曾见血,以至于让人不得不怀疑它是不是钝了、脆了,但此时寒光出鞘,难道不能杀人吗?!”
李夫人见自家丈夫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自是双眼里异彩连连。
而郭父看似被其质问,却也半点不曾发怒,只是同样自腰间拔出利剑,与李员外相视而笑,继而愈发开怀不已。
“我就说,你李大员外啊,就算真成了员外,也永远都会是与我这等泼皮‘同流合污’的堂皇丈夫。”
李员外此时释放完了情绪,赶忙收剑回鞘,以免误伤了身旁之人,而后便开口问道:“郭兄,你只说,要如何与那谭虎来斗。我虽然身体越发走形的不像样子,却总还是上得了马、提得起剑的。”
谁知郭父却当即摆了摆手:“哎,只动意气之争何以破局?须知道,打蛇只该打它七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