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赶忙拦了拦怒气冲冲的王绍,怎么说也是来送行的,总不能如此没有礼数。
翟越此时已然彻底绝望,悔恨的泪水潸然而下。
良久,其人才嗫嚅着开了口:“冀之兄,真不能饶恕我们父子一次吗?”
吴希也有些感叹:“仲度兄啊,哪里是我不愿饶你们父子呢?且不说你屡次针对于我,甚至与谭虎合谋诬陷我杀兄,便只说你父作为,可曾饶过一州黎庶吗?”
且说江南是鱼米之乡倒是不假,但这个年代气候本就渐渐偏寒,若真有某年年景不好,常平仓亦是严重亏空,那这诺达杭州,又该出多大的灾难呢?
因此,吴希对眼前的翟越,实在半分同情都欠奉。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翟越终于泄了最后一口气,久久不愿言声,但吴希、王绍却都没有要等对方缓过神来的心思。
“翟仲度,此生恩怨就到此了,你且饱餐一顿,安心上路吧,你父大概已在阴曹等你团聚了。”
此话一出,却当即让翟越的泪水,不由更加肆意了几分。
吴希叹息一声,自将一杯酒斟满,向前递去,一边还唱起了刚刚学会的这个时代的挽歌。
“仲度兄,一杯薄酒,兼有挽歌送君上路,已是和前汉薄车骑一般的待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许是终于哭累了,或者被吴希这句话激到,其人总算稍稍振作起了精神,猛然起身接过酒杯。
“吴冀之,人人都说你比我强,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的,我倒要看看你以后,会不会与我有如出一辙的下场。”
说罢,其人放肆大笑一阵,却终于是饮下毒酒,顷刻间便毒发身亡,再无气息。
“看着吧,我总不会白来的。”
吴希轻叹一声,俯下身去,为对方合上了双眼。
人死恩怨散,此间便再无翟越翟仲度了。
只可惜吴希虽为对方备下精致吃食,却终于没能让其做个饱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