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搓了搓脸,才道:“哎呀冀之,我这不是多年未敢一醉,一时有些贪杯嘛。”
吴希并不想理睬其人这般说法,只是嘲讽一笑道:“你就喝吧,迟早有个老许还是老序,趁你醉倒杀了我家伙给你就好了。”
“冀之莫说气话嘛,我保证,待我喝够了便再次戒了它。且说说,有什么事烦心?”
吴希当然不信对方也会戒酒,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毕竟王绍自有家庭要顾,李如终于晓得忙于学业,此时也只有对方常在身侧,也只能说给对方来听了。
“是我老师,早晨时他着人到家里交代我,下午时随其一同去迎接朝廷使者,也不知是福是祸。”
韩锐听得这话,眼中酒气都散了几分:“朝廷派出使者要见你?这岂不是大好事,冀之兄莫非是入了相公,乃至于官家的眼?”
吴希仍是眉头紧锁:“也可能是被官家或是相公记恨下了。”
韩锐被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阻止:“冀之莫要说胡话,官家仁厚,岂会......记挂你一个区区青年士子?”
一边说着,其人还不住得左顾右盼,唯恐刚刚吴希的言语被谁听了去。
不过说来也是韩锐这些年的逃亡生涯,给其人留下阴影了,以赵宋皇帝对读书人的优容,就算谁听了去又能怎样?
此时须不是禁断言语的女真人主政!
“进卿兄,你是不知道我给官家上了什么言语,否则你就不该如此云淡风轻了。”吴希惆怅道。
韩锐微微有些惊奇:“怎么,你公开上述指斥乘舆了?”
吴希有些无语,转过身去一副不想再理会傻子的样子。
不料此时韩锐却是爽朗一笑:“冀之兄,我是在与你开玩笑呢。虽不知你向官家进了什么言论,但某这里只问一句,此事是否出自你的本意?”
吴希自然地点了点头。
“那好,既是向官家进言,想来以冀之你的才情,当是有所见地的。那请再问,你此番进言是否有补于国政、有益于黎庶?”
吴希眉头渐渐舒展,又是点了点头。
韩锐当即双手一摊,坦然道:“那冀之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建功于国家、立德于万民,瞻前顾后,岂不为英雄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