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吴希仍在欧阳府盘桓未去,身处在一片悲痛戚哀之中。
这个时代的葬礼是十分复杂的,尤其是像欧阳修这等高官,一切丧葬事物都养等待朝廷的旨意,方能缓缓而行。
虽说欧阳修临终遗言不请谥、不竖碑,但这个请求是否能够得到准许,还要看官家的意思,而官家大概率也不会允许的。
到第三天,正任陈州教授的苏辙终于赶到,其人一进门,不待与欧阳家兄弟说上几句话,便径直来到欧阳修棺椁之前扶棺痛哭流涕起来。
不同于之前的李评只是走走过场而已,苏辙的悲伤则是实打实的。
苏轼和苏辙两兄弟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的确是在相当程度上有赖于欧阳修的照拂、举荐。
良久,眼见着欧阳家两兄弟同样被勾起了伤痛之意,一时间竟然没有去管苏辙。
于是,最终还是吴希走上前去,勉力将苏辙搀扶了起来。
“子由叔父,斯人已逝,我辈当尽力收敛哀伤、自己多多保重啊。”
苏辙鼻涕一把泪一把,接过吴希递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这才稍稍平复了悲痛欲绝的心情。
而欧阳家兄弟此时才终于回过神,也是纷纷出言来劝,苏辙半晌才终于喘匀了气息。
其人先是向欧阳家兄弟致以了哀悼之意,复又回头来看身侧搀扶他的吴希。
“可是冀之吗?”
吴希恭敬来答:“是,钱塘吴希见过子由叔父。”
由于伸手搀扶着对方,吴希自然无法施为全礼,只是微微低头以示礼貌而已。
苏辙伸手拍了拍吴希的手:“好,好,我兄长得了个好弟子,你在此也算是为我兄长给老师尽孝了。”
苏辙复又多问了几句,这才终于搞清了欧阳修骤然逝去的始终,一时间也是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