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日。
自前天从沈家回来之后,吴希便觉得自己身上说不出的乏累,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昨日韩三闻讯之后,立即就请来了郎中,而郎中在问诊之后指出,吴希只不过是气血略亏、并无大碍。
说白了就是累的。
为了回复精力,吴希到底是忍着苦涩服了两剂中药,同时在驿馆中休息了一整天哪也没有。
而今天吴希却是不能再偷闲家中了,毕竟明天就要出发前往河东,他怎么说也该前去拜访一下曾孝宽,以及赵子畿这一正一副两位使者。
于是等到傍晚时候,吴希估摸着曾孝宽也该散值回家了,便匆匆离开了驿馆,往曾公亮、曾孝宽父子俩的住处而去。
此前数次来拜访过,因此这一次倒也算是轻车熟路,没多久马车便在曾府门外缓缓停稳。
在韩三的搀扶下得出来,却正碰见一位绯袍大员自曾府中走出,并且还兀自带着一副愤慨模样。
吴希心中暗暗奇怪,但倒是不耽误他遵守礼节的一礼:“下官钱塘吴希见过侍郎公。”
虽说并不认得对方,但就冲着人家这身红袍子,过呼一声侍郎总还是应该的。
没想到的是,他这边礼数周全,对方却对他理也不理,就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愤愤离去了。
吴希抬起头、收起手,目送对方远去之余却也是在心中冷笑不止。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混上这一身红袍子的,如此蔑视于人,想来这一身衣服怕是早晚得让人扒了。
那边送客出来的却正是曾孝宽本人,他当然将刚刚的一幕尽数收在了眼底,不过却也并未动什么声色,只是招呼着吴希快快进门来罢了。
“令绰公,此人是谁,怎的如此傲气冲冲?”吴希开言问道。
曾孝宽未及回答,那边走出门来的曾公亮却是笑道:“冀之何必与此等人一般见识,此人唤作唐垌,乃是管家钦点的同知谏院。”
吴希不由有些恍然,唐垌这个名字十分特殊,加上谏院的官职,当即让他不由思索起来。
这好像也是个名人?
“来来来,冀之啊,不好傻站着,快些进屋说话。”曾公亮见对方愣在原地,不由催促道。
没能思索清楚的吴希回过神来,当即告罪一声,便随着父子俩入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