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旁的吴希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却是当即呵斥道:“混账,没见着本官要领吴察判去安顿歇息吗?你的事容后再说。”
听了这话,这位残疾中年却是当即痛哭失声,自觉丢掉了最后一点伸冤的希望,兀自趴伏在地上颤抖不已。
吴希刚刚没有说话,是因为并不晓得此人根底如何,而且对方也没有向自己说话。
但此时见得如此情景,终究是忍不住恻隐之心大发,走上前去搀起了对方,柔声问道:“老哥哥,究竟有何冤屈,可能对我说来?”
那人一听眼前的大官似乎被自己打动,忙不迭张口回答:“这位......这位贵人,您当真愿意听一听小民的情状?”
吴希重重点点头:“本官代官家巡视地方,本就有察访民间疾苦的职任在身,且你只看我这一身红袍子,所说的话又岂能有假。”
“是,是。小民家住南陈乡,乡人都唤我陈老三,家中只有一妻一子,原本也是能够勉强度日的。不料想咱们这位李县尉到了本县之后,却是将我们这般贫民渐渐逼到绝路了......”
其人一边说着,一边痛哭不已,渐渐不能言声。
吴希敏锐地留意到了其人话语中的“南陈乡”,当即回头去看种建中。
种建中心领神会,拱手道:“察判,我们昨日所宿之处,便是南陈乡。”
吴希恍然,对那陈老三追问道:“且收收声,本官且问你,你莫非也是因为本县役法来上告的吗?”
陈老三抹了抹眼泪,诧异道:“贵人如何得知如此细情?”
吴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心中却是思虑百转。
看来昨日于姓老丈家的事,根本不是什么孤例,而是此县之中,至少是南陈乡里十分常见的事。
“你且随本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