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这一箭,仅仅隔着十多步的距离射来,即便是其人素来是个酒囊饭袋的,拉不开一石以上的重弓,但也足够让种建中喝上一壶的了。
毕竟其人虽说是盔甲俱全,却身上的盔甲自也达不到所谓步人甲那般的防护程度。
吴希此刻是真慌了神,毕竟种建中其人若不出意外,是一定会成为未来数十年间大宋军神一般人物的。
都说自古名将如美人,可种建中这还尚未来得及建立功业,成为正经名将呢不是。
“没事,冀之兄勿忧。某虽说不曾经历过多少战事,但毕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借力卸力的技巧还是懂一些,因此箭头应是没有深入血肉的。”
种建中紧紧咬着牙关,不住地倒吸凉气,勉强忍住了哀嚎声音,免得进一步打击本方的士气。
见种建中似乎确是并无大碍,至少不至于危及生命,吴希稍稍宽下心来的同时,却也是一股无名之火自胸膛直冲脑海。
“各位弟兄可曾看清你们李都监的嘴脸了?怎么,事到如今还要助纣为虐吗?不怕深夜梦回,痛感今日之丑恶吗?”
吴希的一声声质问,如实质化一般砸向对面众军卒的胸膛,渐渐让这些人各自犹豫加重。
而李言那边见到己方军心已然不稳,也是当即发出质问:“尔等俱是究竟训练之辈,难道不懂战场之上,令行禁止的道理吗?儿郎们,某平日待尔等如何,可曾缺了赏赐吗?如今你们到底在犹豫什么!”
李言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却是直将这些义勇、强壮民兵的过往的心事勾了出来。
这位堂堂州中兵马都监似乎忘了,他的恩养和赏赐,从来都不曾及于这些随便征来,都不需要付什么饷银的民兵们。
见场面之上越发难以控制,且随着李言话音落下之后,己方军卒们的眼神竟是越发幽幽起来,李立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赶忙伸手去扯李言的袖子。
“兄长,勿要再说这些了,此刻军心动摇不说,天色也渐渐要黑下来了。现今看来短时间内拿下对方已不可得,不如还是一把火烧过去一了百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