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来报时怎么不说清楚,若早说是我种家侄子伤了,老夫便带着军医快马迎过去了,这岂不是耽误事情。”
郭逵一边向李昭玘抱怨着,一边大步流星走到种建中身侧,却是直接伸手扯开了包裹着其人伤口的白布条,当即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倒是不大好办了,伤口边上的肉有些溃烂的样子,寻常郎中大抵不擅长处理此事,我去请军中的医官来看吧。”
一语既罢,郭逵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匆匆出门寻人去了。
吴希的心总算是安稳了几分,暗想着这个时代最好的外科医生,的确应该出现在军队中,毕竟也只有他们需要常常处理外伤之类的情况。
“水、水,有水么。”
这时,昏睡了半宿的种建中悠悠醒转,开口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了水。
吴希赶忙起身,自一旁寻到一壶茶水,满满倒上一杯,复又亲自将种建中自床榻上扶起,慢慢喂对方喝了下去。
“冀之兄,这是哪里,我怎么觉得我昨夜一直晃晃悠悠,似乎赶了许多路程的样子。”
昨夜吴希做了连夜赶来上党的决断之后,种建中便再不能坚持,当即昏睡了过去,倒是不晓得此刻他人已到了上党县城。
“这是潞州州府衙门,府君郭公刚刚已经替你去寻军中医官了,你且再休息片刻积蓄体力,万万要挺过这一遭啊。”
种建中勉力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暖流回转。
这位年纪轻轻便跃居高位,只比自己大了数月的国朝大员,竟真的为了救治自己,不顾风险连夜赶到了潞州州城!
尽管他始终是个肃穆严谨的性子,往往示人以不苟言笑的一面,此时此刻到底是深深被对方所感动了。
只不过由于体温原本就处于异常状态,倒也没有察觉到了其人情绪的异常。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过后,郭逵便亲自带着一名背着医箱的军医回返,吴希赶忙往一旁让去,为他们腾出了施展的空间。
“郭叔父,这事倒还惊动您了,实在是惭愧。”种建中勉力睁开双眼,挣扎着想要起身向郭逵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