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含笑来看对面的年轻人,却原来对方是那一日被吴希宽宥归家的陈行。
其人的父亲曾与吴希有过一场攀谈,不过却在之后不久便丧命皇权,而后他又在荀家宅院被吴希认出,却是与之站在了对立面。
后来事情一时间数次变化,陈行在最后关头弃暗投明,复又被吴希在南陈乡放回了家中,与其母亲团聚去了。
陈行低着头,言语恭敬:“察判,俺回家之后,将事情与俺娘说了,陪着老人家尽了几天的孝。后来俺们听说李家兄弟一死一囚,算是告慰了俺爹在天之灵。俺跟娘说这都是您的功劳,娘便催着俺前来报答于您。”
说到此处,其人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韩锐:“也是您心善,让韩大哥给俺家里送银钱度日。俺听韩大哥说他这边要替您办事,急缺人手,于是便自告奋勇跟着来了。”
吴希点了点头,却是微微正色起来:“既然来了,便算是本官临时募你做事,不管最后做得好与不好,总归有你一份赏钱拿回家去。”
陈行急忙拱手推辞:“察判对俺原是有大恩的,俺此来只是为了报恩而已,哪能再拿察判的赏钱。”
对于对方的说法,吴希却是不置可否,只是示意对方且去坐下休息,便低下头来认真看起了陈行递来的文书。
韩三那边安置好纷纷攘攘的众人,赶紧来到吴希这边祗应着,落座之后却是欲言又止。
吴希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变化,却是头也不抬对韩锐说道:“进卿不妨给三哥稍作解释。”
“是。”韩锐答应一声,“三哥,这是咱给冀之出的计策,唤作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却原来,吴希在潞州搅闹了一番,当然晓得自己的行迹从此后便难以隐瞒。
但若是一直被地方官牵着鼻子来走,他哪里还能得着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于是趁着在潞州衙门里盘桓的那几日,他便与韩锐私下里合计了一下,最终确定了两人一明一暗分头行动,以求最大限度将真实情况探查清晰。
之所以此时要用韩锐,一则这个方略本是他提出来的,再者其人身上的伤可以作为掩护,令人猜不到其人会替吴希做一番暗访。
吴希离开上党城的当日,韩锐、种建中等人,自是都失去了留宿在潞州衙门的资格,但同时却也脱离了潞州官吏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