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辽两国澶渊之盟订立以来,边地便陆陆续续自发形成了许多自卫的民间组织,历史上最为知名的可能是所谓“团结弓箭社”。
在后来苏轼任职定州路安抚使、定州知州的时候,甚至直指这些乡兵弓箭手,已经是宋廷在边境上唯一可以依赖的精锐力量。
而除却边境之外的其他州县,其实也有着保有一支治安力量的现实需求。
不论世道好与不好,盗贼从古至今都是难以断绝的,“保甲”除了作为后备军事力量之外,最重要的一个职能就是安靖地方了。
但这些州县是否需要如同边州这般大规模抽丁,以保甲为次第编排成那般严密的组织呢?
吴希想来大概是不需要的。
这些地方所需要的,其实更多的是一支“警察”队伍,维护好一方平安也就足够了。
吴希静静思考着,曾孝宽看着对方越发深邃的目光,却是也并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后,吴希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曾公,至少河东河北这边,保甲法还是要推行下去的,毕竟相比于义勇强壮来说,保甲法给百姓带来的压力还是要轻一些。
“至于说其他州县,可能还是需要将制度再行细化变通一些。总之我以为就是一个原则,总体上来讲就是以人为本,具体说来便该因地制宜。”
“以人为本,因地制宜。”曾孝宽喃喃重复了一遍,“是该如此才对。”
“嗯。所谓的以人为本,不仅是说政策的制定上面,要以人是否能得利为要。而且在政策的实施和实行过程中,也要慎重选择执行人,同时以严密的奖惩细则约束之。”
曾孝宽重重点头:“说得好啊,自古以来将好事做成坏事的人还少吗?”
“不错,保甲新法也好,义勇强壮乡兵法也罢,这些政策本身绝不是为了坑害百姓,为了引发动乱才制定出来的。但是往往在执行过程中,总是难免有些贪婪的官吏要办坏事。”
“嗯,的确是这样。义勇、强壮法建立之初,谁又能想到到今日,会变成官吏借以欺压百姓的恶政呢?保甲新法若是不能最大限度杜绝此事,恐怕终究难以避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