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梅克暂时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但是这番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却让鹿子岛头皮发麻。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伪装的几近完美的时候,对方却用非常云淡风轻的语气拆穿你的所有面具,揭穿你所有做过的不为人知的事,那种感觉是非常可怕的。
可是既然如此,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遮着掩着的了。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因为井杉小姐。”
“……什么?”
“鹿子岛先生见过出现应激反应的猫咪吗?”托梅克想了想,突然说道,“她敏感、谨慎、好像全身都进入了防备状态,对世间万物都充满敌意。”
“井杉小姐在我眼里就是一只优雅骄傲的长毛猫咪,”托梅克的手在空中划弄几下,比划出一个猫咪的形状,还不忘给小猫咪画上长长的胡须,“因为爱人的死,她关闭了自己的心房,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让她展现出短暂的善意。”
“她不想让更多的人在濑藤和光手下受害,所以用自己的方式努力释放自己的善意。但是鹿子岛先生在猫咪的眼中,却是她唯一可以付诸于信任的人。”
“井杉小姐根本就不害怕任何拷问与审讯的手段,又或者说,她甚至在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因为她想要看到我们找不到东西而气急败坏的模样,那会让她很开心。所以她知道,硬盘所在的那个位置是绝对安全的,我们永远不会得到它。”
“能让她觉得安全的地方,不会是任何一个可能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唯一会被她信任的,”他看向鹿子岛,少年一贯温和稚嫩的眉眼却随着不疾不徐的叙述,让后者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只有鹿子岛先生。”
凭着一个人的情绪对于事件进行判断,这听起来好像是挺匪夷所思的。
但是如果是托梅克,他说的话仿佛莫名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量。
“而在她在我的房间门前被警察先生们带走的时候,鹿子岛先生也在,”托梅克捂住心口,闭上眼睛认真感受,“我仿佛可以听到井杉小姐悲伤的情绪中对鹿子岛先生的祝福: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人痛苦的地方,带着你家人的梦想,永远的飞出这个牢笼。”
鹿子岛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