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倒是够详细,看来那剂猛药还真管用。
一片寂静中,有人疑惑道:“完颜从坦是何等人物?他有这本事?”
又有人问道:“之前那军报说,被杨安儿带到淮上的,约莫精兵万余人吧?就算这万人尽数身死,红袄军各个大首领麾下,至少还有十数万的兵力,出击或许不足,自守则有余。何至于就急到这程度,求到我们门前?”
徐瑨答道:“具体的战况,仍需等待后继消息。但要说到此人为何求助于咱们节帅……红袄军的庞大势力,完全是被杨安儿以个人威望纠合起来的,平日里还内讧和火并不休。杨安儿一死,各部立即就会分崩离析,实力弱小的,或者据险自保,或者被消灭吞并,而强者也会彼此厮杀攻伐。”
那人依然不明白,继续问道:“徐参军,我的意思是,咱们和杨安儿又没什么交情,他的近卫求我们做甚?又是谁派他来的?总不见得……”
这吏员投入定海军的时间不长,还不清楚定海军和红袄军之间复杂的敌友牵扯,骆和尚咳了两声,起身道:“既然后继的消息还要等两天,节帅,眼下先让诸军警戒吧?”
郭宁站在案几后头,仰头看着墙上一面山东舆图。
杨安儿死了?
纠合了十几万的兵力,盘踞着大半个山东,结果,轰轰烈烈地起兵攻向南京路,尚未取得半点成果,他就死了?总也是一个枭雄人物,死得这么轻易吗?
这个变化来得太突然,郭宁有些措手不及。
郭宁从不看好红袄军的未来,他和部下们都认定,红袄军声势虽大,却无根基,内部派系更是繁复庞杂,难以掌控,所以,此前定海军做的种种谋划,都是基于红袄军的失败。
但所有人也同时觉得,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攻虽不足,自保却有余。考虑到红袄军上下许多将士与金国朝廷仇深似海,就算他们在战场上连续失利,依托他们在地方各处深山险要的经营,也能坚持很久。
至少,坚持到今年秋收以后。
到那时候,定海军的实力再度扩充,郭宁做出任何一种决定,都有足够的力量支撑。
但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