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全则是则是杨安儿、杨妙真的舅舅。杨安儿称王以后,他为亲军统领,杨安儿在龙山寺遭袭击之后,便是刘全带人接应,并掩护着重伤的杨安儿一路后撤,此前杨妙真与他约定过,两方应在徐州和邳州交界处的双沟镇汇合,然后一同领兵撤退。
二将怎么会到了此处?
杨妙真悄悄地跟在甲士队列的后方。只见二将一路急行,奔到峡谷西侧,见人就问:“四娘子可在这里?见着四娘子了吗?”
被惊动的溃兵们压根答不出来,倒是有人连声抱怨吵闹,几乎和甲士们起了冲突。
二将问了一圈,只知道杨妙真曾经在此休息,这会儿不知到了哪里。
刘全年纪大了,奔了一阵,跌坐在一处石块上,抚着胸口,一时站不起来。
而国咬儿犹自不甘心,他分派甲士们往峡谷前头探看,自家又沿着来路,一个个士卒再问。
一步步走入峡谷后侧,蓦然间眼前转出一人,吓了国咬儿一跳。
那人开口问道:“咬儿叔,你怎么在这里?”
国咬儿藉着月光认出了杨妙真的面貌,呵呵地笑了两声,忽又流下泪来,拉住了杨妙真的手臂,便往前头走,一边走,一边叫道:“老刘,我找到你外甥女了!”
杨妙真跟着国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忙不迭问道:“你还没说呢,咬儿叔,你怎么来了?”
“这一场,败得太过突然,此刻各军全都崩了,山东各地也都崩了!昨日得报,方郭三那厮据了东平府,正与展徽火并;李全夺了益都、滨州等地,降了金国的河北宣抚使;时青等人聚在滕州,大掠徐沛一带。刘二祖本来聚兵济州,这会儿带着他的泰山部众,直接往深山中去了!”
国咬儿焦急地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我在邳州的兵力甚少,不敢与时青那厮放对,所以才领兵西向,试图接应你们,再做区处……咱们不要再和金军纠缠了,得赶紧走,晚了就有大麻烦!”
杨妙真忽然听到这一连串的坏消息,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喃喃地道:“兄长只是打了个败仗而已,他们这么急着跳反作甚?待到兄长折返,他们有何面目……”
说到这里,国咬儿脚下一顿。
再看前头,刘全匆匆过来。适才杨妙真没看清楚,这会儿才发现,这老将的神情憔悴之极,满头须发都已雪白。
国咬儿涩声道:“原来四娘子……还不知道么?”
“什么?”
“前日里,杨元帅便伤重不治。咱们的红袄军,已经散了。”
杨妙真觉得脚下地面都在晃动。她扶着岩崖,茫然又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