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摩站在两人身后,眯着眼睛往新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道路尽头隐约有烟尘腾起。又过了会儿,一队人晃晃悠悠地出来,往关城靠近。
人不多,二三十个,赶着七八量车,拉车的骡马倒挺吃重。
韩彦摩鄙夷地看着新兵啐道:“你这蠢货,那怎么会是乱兵?乱兵有带着那么多车驾的么?他们是送货还是要抢东西啊?”
骂骂咧咧了几句,他又对自家两个兄弟道:“这商队携带货物不少,拦下准能捞一笔。我们赶紧开门去盯着,免得上面的军官们把好处都吃了,只给我们留点粗粮碴子。”
“兄长,有些不对!”
罗应魁忽然道:“你看那些人走路的模样,腿上都带着罗圈……这必是长期骑马奔走带来的,可不是川地行商能有!”
韩彦摩凝神再看,那二三十人不止罗圈腿,还个个体格粗壮,肩膀宽阔。虽说只有为首几个护卫模样的手里拿刀,但其他人也绝不是卖力气的民夫,而是杀过许多人的剽悍角色!韩彦摩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出来!
看到这里他不禁起疑,连忙低声吩咐,与他一起负责这段城墙的士卒立刻戒备了起来,个个张弓搭矢,严阵以待。
哪知这时候,那都头忽然跑了来喝骂:“你们这是做甚?发什么疯?都给我把弓箭放下,来的是拖雷大官人!那可是在兴元府和成都城里都有熟人朋友的拖雷大官人啊!”
吼了两嗓子,喷了韩彦摩一脸口水,都头不再理会其余众人,径自满脸春风地下了城墙,一溜烟地出门迎接去了。
韩彦摩下意识地嘀咕:“我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人姓拖!”
罗应魁是沔州人,对蜀地情势更熟悉些,当即答道:“兄长,都头口中的拖雷大官人,我倒是听说过……应该是这两年里往来蜀中的蒙古人首领拖雷。据说此人与许多大老爷都有交情,难怪咱们都头要去奉承。”
“蒙古人?他们是哪里来的撮鸟,很了不起吗?”韩彦摩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