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名傔从把魏登拖上来的时候,他犹连声大呼。
“大帅!大帅!郭老哥!咱们不能眼看着弟兄们在外头死!咱们得去救他们啊!让我去,我去!哪怕把我这条命抛了,也不能眼看着弟兄们死啊!”
“眼看着弟兄们死?”
郭仲元抬起眼,看了魏登一眼:“魏登,若我允许你带人出击,掩护弟兄们退入开封……你需要多少人?”
“五百……不,刚才跟我下城的百多人都算上,在给我两百个北疆来的披甲正军,我就敢冲一冲!”
“那就是说,你要三百人,其中两百老卒。”郭仲元的眼神冰冷:“那你告诉我,现在开封城里的披甲正军,一共才多少人?”
魏登迟疑了下,喃喃道:“总有三千吧?”
“我现在要用三千人,稳住二十多里的城墙,稳住城里二十多万人!可你张口就要三百人出城?战死三百人,城里可用的力量就少了三百人,原本可控制的地方就会出现疏漏!城里若有蒙古人的奸细作乱,谁去镇压?”
郭仲元猛咳着骂道:“现在站在城头守御的,只有持旗的和站最前沿的那些才是老卒。其他的,三成是本地捕盗防火的衙差,三成是邮驿和保甲,三成是军械所的工匠,还有一成是刚整编起来的商队护卫!这些人要纠合成军,至少要五天,现在才过去了三天!”
他环顾四周,厉声道:“为了保证他们没有慌乱露怯的,没有逃跑的,我的亲兵两天里杀了二十多个人!杀了乱军之贼,才能保证城头不乱,保证蒙古人看不出我们的破绽!可魏登这厮劲头一上来,就带着上百人扰乱城防!万一蒙古人以为有机可乘……我要拿多少人命去抵挡?”
说到这里,郭仲元俯身盯着魏登,声色俱厉:“自打咱们在中都认识,已经十多年了,往日里我不愿轻易约束老兄弟。可现在这局面,你别怪我!”
“大帅,我……”
魏登嚷了半嗓子,郭仲元已然用力挥手。
刀光闪动,魏登的人头骨碌碌滚落,鲜血洒了一地。
呛鼻的腥气迫得郭仲元头晕目眩,他长吸了一口气,高声道:“把这脑袋挂出去,告诉各段城墙,各处城门的守把将士,未得后继军令,便须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