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土的时候,这玩意儿裹满泥土,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谁也没在意,后来经过清理,她才发现这块石头浑圆如珠,表面异常光洁,不似天然形成。
一万多年前的人类为何要将一块石头打磨至此,这对于狩猎和采集毫无帮助,他们是如何做到凭借简陋的工具,将石头打磨得如此圆润光滑,甚至不输现代工艺。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里浮现。
林郁意识到这块石头对于研究原始社会的文化和技术所具备的潜在价值,兴奋不已,便将石头带回临时工作站,加班加点进行更加细致妥善的清理和保存。
忙碌到后半夜,她趴在桌子上休息,谁知一觉醒来,竟然换了人间,除了这块石头和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手机,身边再无其他熟悉的东西,只有陌生的绵延不绝的山林、山林和山林。
她已经翻过十三座山,依然看不到尽头,也不曾碰到一个活人。
时至今日,她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果是梦,未免过于真实了,就连蜗牛和蛞蝓之间细微的口感上的差别她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她意犹未尽地咂摸嘴唇,将树筒里的白石取出,用树叶擦干后揣进衣兜里。
它似乎有吸附杂质的功能,用火烧热后扔进水里,煮沸河水的同时还令其变得清澈纯净,这几日她都是用此法烹制食物,虽然吃不饱,却也没有出现腹泻或者其他的不适。
张天很好心地等她吃完了饭,再招呼大舅、二舅动手。
他以为在他叮嘱之后,舅舅们会懂得分寸,但他显然低估了原始人的狂野。
二舅调转石矛,俨然身经百战的特战队员,迅捷地冲出灌木丛,林郁猛地扭头,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一根木棒便给予她迎头痛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等张天追赶上二舅的脚步,林郁已经匍匐在地,不省人事。
二舅探了探她的鼻息,冲张天咧嘴笑道:“她没死。”
张天不想理他,伸手到林郁的衣兜里摸索,摸出来一部电量耗尽的手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便携的线圈本,以及一块纯白无暇的石头。
“这是什么?”
枭捡起手机,这玩意儿比手掌略大,不像是石块,一面白一面黑,白的那面画了个果子,但缺了一块,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他曲起指关节在黑的那面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像河水结冰后敲击冰面的声音。
大舅对野人的脚更感兴趣,黑不溜秋的,像是八百年没洗过脚,竟也不臭,趴下来仔细观察,脚底板上果然刻着条纹和花朵,河边的足印正是她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