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林郁目睹了这一幕离奇却和谐的画面,颇有些遗憾,她还以为能看一场大戏呢,结果就这?妹妹们也太好忽悠了吧!
次日一早,四个部落离开蛇皮部落的洞穴,前往河谷营地。
比起冬狩时,众人行进的速度要慢上不少,一方面因为这次是长途跋涉,要合理分配体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照顾随行的小孩,以免他们跟不上。
没有时间上的紧迫感,女人们便掏出神器挖掘棒,采集沿路的植物。
她们经过一块长满萱草的地方,很快就把嫩芽和花朵采集一空,新长的嫩根也被挖掘棒三两下挖了出来。
香蒲根的采集更简单,只要把长在静止沼泽区的香蒲直接从泥里拔出来就行了。
放在以往,为了“可持续发展”,根通常是不挖的,或者只挖一部分,这样才能保证每年都有植物可以采集,如今踏上“不归路”,自然不必再为来年考虑,女人们都放开了挖。
还有许多尚未成熟的幼苗,如果不是因为正在迁徙,按理说她们应该在这里做上记号,等过段时间再来采集。
特别是那些细长又高大的植物,等到生长季时,女人们可以回来采摘它们的根纤维,捣碎取出淀粉;甚至在茎叶干枯后,她们还可以再回来采集这些植物的纤细茸毛,制成婴儿的襁褓,并用它们坚韧的茎叶编制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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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以后了,她们只能采集眼前所见的,不过也没有什么遗漏。
偶尔碰到蠢笨的野兔、松鼠、鸟雀自眼前溜过,男人们立刻张弓搭箭,将之射杀,至于大型动物,隔着几百米远就望风而逃了,不会给这群两脚兽任何机会。
再一次抵达河谷营地,这里的一切和张天离开时相比并无太大变化,那九座雄伟的象牙堡昂首伫立于谷壁之上,像九个巨人永恒地守望远方的草原。
草木更繁茂了,咆哮个没完的北风也终于止息,放眼望去,开阔的草原披上翠绿的新装,成群的牛羊悠闲地漫步,奔跑的鹿群卷起芬芳的泥土,鹰隼自兽群头顶展翅滑翔而过,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巨岩部落和有穴部落已经先一步抵达,得知他们即将迁徙,有盐、有虎和穴狮部落也来了不少人送行。
“蛇母!松果!咦?阿妈呢?”
人们很快发现,缺席上次部落大会的阿妈,这次竟然也不在!
兰花把阿妈离去的消息告诉众人。
阿妈的长寿奇迹永远地停在了上个冷天,想到以后再也听不到阿妈讲的故事,众人无不感伤落泪。
河谷营地自建成以来头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迎来如此多的入住者。
孩子们兴奋极了,他们听猎人讲部落大会的故事,已经听到耳朵长茧子,而今亲临此地,哪里还坐得住?又是跑又是跳的,拽着妈妈的胳膊不停地问:“猛犸象呢?我要看猛犸象!”
“傻孩子,猛犸象只在冷天来,它们不怕冷,但很怕热,现在对于它们来说太热了。不过这里有很多猛犸象的骨头,瞧,这些屋子都是用猛犸象的骨头搭建的!”
孩子们从来没有见过猛犸象的骨头,纷纷跑到象牙堡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猛犸象的骨头竟然比他们的个头还要高!
孩子们探索新事物的时候,各部落的酋长、祭司和巫师齐聚一堂。
时隔多年,苗和葵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都感到熟悉而陌生,这里的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相聚在这里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的那群伙伴。
有盐、有虎和穴狮部落还没有原谅有谷部落烧山毁林的行径,但临别之际,就算无法冰释前嫌,也不至于刻意刁难,即便是云,这次也沉住了气,没有借题发挥。
狮心十分感慨:“想不到,部落大会结束没多久,你们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兰花更正道:“不是我们的决定,是祖先的指引。”
“嗯,我听说了。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们的祖先从很远的地方迁徙至此,现在你们决定效仿祖先,踏上漫长的旅途,你们的勇气令人敬佩。大家在这片土地上共同生存,共同繁衍,你们即将远行,我们理应送上礼物。”
有盐、有虎和穴狮部落送上践行礼,以食物为主,正是各部落所需要的。
众人闲聊起来,追忆往昔,展望未来。
松果忽然说:“既然离开了原来的洞穴,部落的名称是不是也该换一换了?”
在场的部落,除了有盐、有虎和穴狮部落的名称传承自古老的灵,其他部落的名称都取自洞穴附近的事物,比如大河部落得名于山脚下的河流,大树部落取自洞口的参天大树。
各部落的酋长莫衷一是,有人认为现在既没有大河,也没有大树,确实不该再叫大河部落、大树部落,也有人认为名称只是为了区分彼此,叫什么都没关系,而且大家都叫惯了,改名只会徒增麻烦。
众人各执一词,无法统一意见。
这时候,张天提高声量说:“部落的名称改不改倒在其次,但有件事我们必须要做!”
酋长们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这位年轻的天空祭司身上,天虽然年轻,但他的背后站着列祖列宗,他说出来的话无疑最具分量。
张天正色道:“迁徙的途中,我们要同行同吃同住,这期间一定会产生许多分歧,如果每次都像刚才那样争论不休,那要怎么和睦相处,彼此信任呢?”
众人心中一凛,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大家都是酋长,有各自的利益,要为各自的族人负责,意见没那么容易达成统一。
苗问:“你说有件事我们必须要做,是和这个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