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到此也变得稀疏起来,复行数百步,霍然开朗。
开阔的平地取代了高大威武的原始森林,乌鸦、豹皮和豹肝猛地停住脚,瞪着眼前的景象,下巴几乎快要掉到地上。
当地势变得平坦,森林变得稀疏,乌鸦还以为前方会是另一片草原。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凉景象。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大地铺满黑褐色的石头,这些石头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壮似波涛汹涌的“石海”,看得乌鸦满眼翻花,有点眼晕。
远处矗立着一座营地,有人影往来其间,隐约能听到敲打和磨砺石头的声响。
“七八!”
阿达用木棒狠狠给了发愣的乌鸦一下。
乌鸦痛呼一声,赶紧迈动双腿,朝那座营地走去。
迎面而来一队人,队伍中老弱妇孺皆有,当然也有强壮精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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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弱之人背着沉重的篓子,篓子里装满经过切削打磨的石头,有乌黑发亮的上等圣石,有黑中掺着杂色的次等圣石,大块的岩石则用绳子捆绑结实,由稍微健壮一点的人拖动向前。
强壮的男人反倒一身轻松,手持长矛、木棍或者皮鞭,跟在老弱妇孺左右。
“哟?阿达,阿猛,你们怎么上来了?”
“给伱们送好东西来了,瞧这几个野人,很不错吧?”
乌鸦等三人就像被圈养起来的野兔,再次被围观、拿捏。
“嚯,这肌肉……真不错!”
“力气肯定不小,一个顶俩!”
“顶仨都行,他们这么年轻!”
“他们是野人?犯什么错了?哪个部落舍得驱逐这么强壮的族人?”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们部落的,也不是山下部落的,这几个野人连我们说的话都听不懂……”
蛮子们叽里咕噜的时候,背负重物的老弱之人趁机歇一口气,乌鸦的目光则落到他们背负的篓子里。
他顿时明白了,原来这群蛮子把他们抓来,是为了替他们干苦力活。
那种乌黑发亮的石头多半就产自这片土地,那座营地应该就是专门为开采和加工石头而建,将死之人被送来这里发挥余热,该死之人则在此地接受“劳动改造”。
乌鸦面沉似水,他知道,等待他将是同样的命运。
……
“呐,这就是他们的圣石。”
乌鸦咽下嘴里的食物,顾不上擦手,径直从外衣褶层里摸出一块黑色石头,递给张天。
张天也不嫌弃他满手的油渍,大大方方接过。
林郁和各部落的酋长都凑上来。
石头不足巴掌大小,两指厚,方形,通体乌黑发亮,表面被打磨得极其光滑,甚至可以映出人的脸来。
酋长们均是一头雾水,打磨石头费时费力,因此基本都用作武器和工具,但这块方形的石头,看上去不似任何一种武器或者工具,难不成用它来拍野兽的后脑勺吗?
兰花问:“做什么用的?”
乌鸦接着进食,边吃边说:“蛮子管这玩意儿叫做镜子,说是可以像水面一样映照出事物的模样,他们平时会用镜子整理仪容,好像祭祀的时候也会用到,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张、林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吭声,酋长们则举起镜子,颇感新奇地望向镜中的人影,或噘嘴或眨眼,顾影自娱。
乌鸦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这是我逃跑的时候偷出来的,我带在身上也没用,不如送给你们,你们再多给我一些食物。”
“给你再多,你也要拿得了才行。”
张天应付一句,话锋一转问:“你故事还没讲完呢,你被送去开采圣石,然后呢?怎么就逃出来了?”
“等待时机呗!嗝!”
乌鸦打个饱嗝,心满意足地叹口气,抹了把嘴角的油,娓娓道来:
“那群蛮子起初死死盯着我,我但凡走得远一些,就要挨揍。我发现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性,于是卖力干活,学习他们的语言,向他们信奉的火灵祈祷,表达忠心。”
“慢慢的,他们对我的看守就没有最初那么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