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恩赐不仅珍贵,而且自带神圣属性,尽管所有人都对这个奇形怪状看起来十分厉害的东西感到好奇,但心底的敬畏令他们不敢生出染指的念头,只有枭没什么顾忌,很快学会了望远镜的使用方法。
看着登高远眺,不时发出惊呼的枭,众人都有些羡慕。
倒不完全是羡慕他可以使用天空的赐物,更是羡慕他和天空祭司的关系亲近。
枭和天空祭司是同一天出生,吃同一个女人的奶长大的,打小就形影不离,亲如手足,这早已不是秘密。
一路走来,众人能够察觉到天空祭司对枭的偏爱,这小子确实也机灵,好学,而且学什么都快,就是总爱往女人堆里钻,不似天空祭司那般稳重。
“桃源在西边吗?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
无论朝什么方向看去,枭都只能看到被绿色植物覆盖的大地和反射着银光的江河湖水,天说桃源在西边,他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桃源的不同寻常之处。
张天说:“西边有两条比较大的河流,看见了吗?林说过,桃源附近有两条十分宽阔的河流,我想,应该就是那两条了。”
“林说过吗?”枭挠挠头,“我忘了……”
林郁没有说过,张天现编的。
之所以前往西边,是因为那边地势更高,水系更密集。对所有动物来说,水都是最重要的资源,水的富集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当地生态的繁盛程度。
不管那里有没有适合耕种的大块沃土,起码这个冷天不愁没食物。
众人继续赶路,新家园在望,走起来脚步都生风。
花一天时间走出燕山南部的山地,花一天时间走出位于过渡带的稀疏草原,又花一天时间穿越一片湿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张天之前在山顶看到的东西流向的大河。
这条河流比他们在来的路上看到的任何一条河流都要大得多!河畔人赖以生存的母亲河、姐姐河和妹妹河加起来都不如这条河宽阔!
众人一时呆住了,只有孩子们指着不时跃出水面的银色鱼儿欢呼雀跃:“鱼!好大的鱼!”
枭忍不住问:“这叫什么河?”
林郁没吭声,直到枭点名道姓地又问了一遍,她才没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
也是,在族人眼里,这里是我曾经的家园,我应该知道这条河流的名称……
霎时间,尘封已久的地理知识在脑海里浮现。
京津冀位于海河流域,流域面积5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超过1000条,光她知道的大河就有漳河、滏阳河、滹沱河、拒马河、桑干河、潮河、白河、大运河、清水河……
但现在是一万多年前,这期间河流改了多少次道没人说得清,她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无法确定,上哪儿得知这条河是哪条河?
想到这,林郁发觉自己一不小心落入教条主义了。现在是一万多年前,还纠结那些学名作甚?
或许是因为迟疑了太久,林郁察觉到枭狐疑的目光,赶紧说:“这条河叫大河!”
话一出口便后悔莫及,这名字也太随意了!
林郁略显心虚地看着枭,担心对方怀疑她是瞎掰的。
“大河……”
枭反复念叨几遍,咧嘴笑了起来:“果然够大!”
林郁也笑了,暗暗松一口气,枭提醒了她,她得多编一些山水的名称,以后族人问起,她要能不假思索地答上来才行。
在河畔部落停留期间,不少族人都已学会游泳,但也只是刚入门,水性远远算不上好,这条河少说也有百米宽,除了阿巴,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游到对岸。
这次没再制作木筏,有更省时省力的方法:走地下通道。
林郁等四人合力使用黄石,分批次将人和狼送到对岸。
比预想中的费劲许多,不是距离的问题,百米的距离一脚油门就到了,费劲是因为要绕过大河,必须下潜至非常深的地底,而下潜所耗费的力气远比横向移动高,尤其是还要维持一个相当大的空间。
到达河对岸后,四人都有些踉踉跄跄,男人们立刻上担架。
平地比山路好走多了,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轻巧,抬担架的男人在荣誉感的驱使下,反倒比之前走得更快更稳。
这时,远处的山丘已经遥遥在望。
“看见那些山了吗?那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园!”
众人精神大振,朝着目标发足疾行,长途跋涉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