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长富跑到池塘去观察甲鱼苗，只见池塘里浮满了死去的小甲鱼，还有许多小甲鱼在池塘中虚弱地漂浮着、挣扎着。长富只觉得痛惜万分，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几乎要摔倒在地。长富使劲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长富急忙喊来有力三兄弟，把死去的小甲鱼捞上来。看着摆在塘坎上一堆堆的死去了的小甲鱼，长富欲哭无泪。

长富捞起池塘中在挣扎着的小甲鱼，有的小甲鱼全身浮肿，颈部红肿，有时口鼻出血，腹甲部没有出血斑和出血点，成为纯白色的贫血状态。有的小甲鱼死前口鼻流血，将小甲鱼拿起时，头颈和四肢软弱下垂，腹甲部出现血斑或出血点，脖子不红肿。有的小甲鱼表皮产生白斑状的病变，表皮坏死、变白、逐渐脱落。病甲鱼食欲减少，骚动不安，浮在水面上，爱在晒台上停留。

长富赶紧用石灰对甲鱼池进行消毒，但是为时已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甲鱼接二连三地死去，长富也彻夜难眠，日渐消瘦，直到去汉寿采购来的甲鱼苗全部死光，长富仿佛大病了一场，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更加怪异。长富看任何事物都不顺眼，甚至儿孙们在面前走动都觉得特别烦躁。

世界上有两类人保镖特别多，一类是达官巨富，一类是欠巨债的人。因为借了信用社的钱，到了还钱的期限，信用社经常派人来催促长富还钱。

面对巨额贷款需要偿还，并且还要继续生活，有力和二哥发财决定去沿海城市打工挣钱，兄弟二人借了点钱，来到花市，登上了开往深圳的大巴车。来到生产拉链头、锁匙扣的工厂，加班加点地打工，每月工资四、五百元，有力留下一点点生活费，其余全部寄回家，补贴家用。

两年以后，甲鱼价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增长，由每斤八十元涨到了每斤二百元。长富想起一句话：“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长富决定再次养殖甲鱼。

长富在原来的大池塘中间用石头砌成一道窄坎，将池塘一分为二，变成两个小池塘，分别交给有力和发财用来养殖甲鱼。长富和有钱承包村里的一口山塘一起养殖甲鱼。

两年以来，长富一直在探索汉寿甲鱼苗能不能养殖成功。长富发现，那种灰黑色的甲鱼苗只适合温室养殖，不适合野外养殖。而且温室甲鱼价格低廉，只相当于野外养殖的甲鱼价格的十分之一。温室甲鱼口感不佳，无法与野外养殖的甲鱼相比。

长富借了一点钱，就在本地收购小甲鱼进行养殖，并且决定将成年甲鱼产的蛋收集起来，放在沙桶里进行孵化，精心管理，提高孵化率和成活率。

山塘离家有二、三里远，为方便管理甲鱼，长富与有钱在山塘的两头搭起草棚，把家搬到草棚里。

晚上，长富躺在草棚的木板床上，透过草棚的天窗，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想起年轻时安先生给自己测算八字时的情景。

安先生是一位老牌师范生，常给人测算八字，写流年，人称神算子，与杨银秀是同一家族。安先生有时来看望长富的叔娘杨银秀，顺便给杨银秀的子侄辈测算命运，书写流年。

安先生看到长富洒脱的模样，测算了一下说长富的命运是“半荣华富贵。”小时候的长富不理解“半荣华富贵”是什么意思，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