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云和刘树义在丫环的带领下走进了堂屋。堂屋面积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但收拾得干净利索,显得窗明几净。正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块黑底泥金大匾,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大字。不用说,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位郎中。
丫环给他俩泡完茶后就出去了,刘树义也说要出去转转,堂屋里只剩下了李智云。他坐在那儿喝完了一碗茶后,老先生就从后门进来了。
李智云连忙站了起来,关心地:“小姐没事吧?”老先生点了点头,道:“多亏公子处置得当,老夫又给她敷了点药,现在巳无大碍。”他说罢请李智云坐下,然后在对面坐下,瞧着对方道:“敢问公子贵姓?”
“晚辈姓李。”
老先生点了点头,道:“李公子,老夫姓王,祖上世代行医,在禄城开了一家诊铺,只因躲避战乱,才搬到这凤凰村居住。老夫只此一女,平日待之如掌上明珠,只因老夫近日偶得风寒,身体不适,而一病人又急需一味草药,小女才带着丫环上山采药,不想被毒蛇所伤,幸得李公子出手相救,老夫感谢不尽!”
李智云摆了摆手,道:“王先生不必客气。王先生既是祖传的医术,想必家学深厚。晚辈正好有一事不明,还想向王先生请教。”
“李公子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李智云斟酌了片刻,道:“不瞒王先生,家兄近日得了疟瘴,由一位贾大夫诊治。然而,贾大夫用遍了治疟的方子,家兄的病情始终不见起色。晚辈偶然得知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有青蒿治疟一方,据说青蒿治疟特别有效。可是,贾大夫按方施药,家兄的病情仍不见好转,不知是何缘故?”
王大夫听罢,笑了笑,道:“青蒿治疟确是良方,但仍需仔细甄别药材,方才妥当。”李智云没听明白,连忙道:“请王先生能否说得详细一点?”王大夫沉吟片刻,道:“青蒿因时因地叫法各不相同,葛洪书上所记载之青蒿,并非当今世上所说的青蒿,而是黄花蒿。青蒿也叫香蒿,黄花蒿也叫臭蒿、苦蒿。那位贾大夫也许并没有弄清楚香蒿和臭蒿的差别,以香蒿入药,自然劳而无功。作为医者,不能拘泥于书本,应勤于实践,细心辨别各种药材的药性,否则必然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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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王大夫这么一解释,李智云顿时毛塞顿开。原来,能治疗疟疾的并不是香蒿(青蒿),而是臭蒿,也就是黄花蒿。李智云仔细一想也对,葛洪所处的东晋,距今已经有几百年了,许多事物的名称都发生了变化。他估计贾大夫因为不相信葛洪的方子,所以没对青蒿治疟的方子详加研究,故而没能区分出青蒿和黄花蒿的不同。
这么说来,青蒿中并不含有青蒿素,含有青蒿素的是黄花蒿。屠呦呦提炼出来的治疗疟疾的青蒿素,不应该叫青蒿素,而应该叫黄花蒿素。只因葛洪书中记载的是青蒿,所以沿袭他的说法才叫青蒿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