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庭生病时状态不像平日无波无澜,亦不会压迫感十足,他眉头紧皱,额头冒汗,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矛盾的脆弱感。
温贵自持的靳言庭生病抵抗力下降,会削弱自控力,在连厘理解的范畴里。
她生病也差不多是这个样。
可靳识越,却不是。
靳识越瞧着满眼警惕的连厘,屈指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仿佛要弹走她脑子里对他不利的东西。
“饿了。”
连厘立时捂住额头,费解道:“饿了去吃饭,弹我干嘛。”
靳识越垂眸落在她嫩白的手背上,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弧:“长本事了啊。”
搁以前,她只会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悄悄腹诽,现在却说出来了。
连厘脑袋有点热,没听出来靳识越话里深意,以为他在嘲讽她,抿唇不作声。
靳识越看了她一会儿,说:“去餐厅吃早餐等着我。”
“我吃过了。”连厘委婉拒绝。
“那就再吃一顿。”
靳识越撂下一句,便迈着长腿进浴室。
大少爷真是横行无忌,油盐不进。
连厘望着浴室门口,生无可恋地抓几下长发——刚刚被他拽来拉去的弄乱了。
主卧静谧阒寂,将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衬得尤为清晰。
那声响飘进连厘耳畔,似乎变了调,惹得她不自在。
连厘走到床头,把拆开的药盒阖上,妥善放好。
她抬头望了眼落地窗外,目光微顿。
院子里种植着一棵桃树,桃树枝桠繁茂,往四面八方延伸生长,尤为庞盛。
这棵桃树是连厘十五岁那年展开心扉慢慢接受靳言庭种植的,后面每一年她都有认真去打理它,不让园丁修剪。
树长了新的枝桠叶子限制生长,需要修修剪剪。剪掉再多的新枝芽,只要主干根基稳固,也影响不了桃树存活。
连厘收敛视线,端着空玻璃杯下楼。
手机响起来电,连厘看眼,显示来电【沈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