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口风严实一些,若这位大人与他们打听情况,到时就说一概不知即可。
还严厉告诫,若有人说错了话,等这位大人一走,自己绝不会放过他!
望到董村正说的这般郑重,且先前有县里面有衙役来传,一些村民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为了不得罪村正以及县令老爷,在场众人俱是点头应下。
事实上,这些村民也不傻。
即便真有冤情,告到这位大人面前又如何?
等他一走,那些人岂会放过自己?
有时候,坏的不是一小撮人,而是整个地方。
要想抓住问题关键,抓住那一小撮人是没用的,除非下了大决心,将一个地方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给整治一番才行。
有了董村正的告诫,那些村民岂敢乱说。
不过,既有大人物要来这柳湾村,一些村民还真有些兴奋,三五成群朝村外走去。
而董村正则命人叫来了柳湾村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张罗着大家一道前去迎接。
然而……
这个“大人物”真正来村里时,却叫人失望了。
因为,那阵仗太过寒酸。
连县令老爷也不如。
为此,一些村民见了,无不小声议论道:
“这来的究竟是谁?”
“村正说他比刺史官儿还大,怎这排场连县令老爷也赶不上,这算哪门子的高官?”
“小声些,别让村正听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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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这些村正纳闷,实在是韩愈这阵仗简直没什么讲究可言。
奴仆加侍卫,也就十余人罢了。
还只有一辆乌顶马车,装饰也不繁华。
这柳湾村的村民,有人是去过县城的,并且还见过县令出行。
那万县令出行,少说也是二十余人护驾,前面有举牌,禁止喧哗的,后方还有敲锣打鼓的……
这么一对比,韩愈这阵仗自然要输了不少气势。
同一时间。
董村正望到这一幕,也眉头一皱。
有些将信将疑望着那辆马车,不确定里面坐的人是否真的为鼎鼎大名的昌黎公?
忽地,有人发现了什么,不由得脸色一变,不可思议道:
“咦?”
“怎么方老爹一家跟着这队伍里面?”
“难道,他们是被捉回来的,可看样子不对啊?”
“……”
尔时,董村正愣住了,先前那来的衙差也没有告诉他此事啊?
却说。
韩愈到了柳湾村之后,就掀开了车帘,开始打量这个村子。
说实在话,这个柳湾村比他想象之中还要穷些。
许多人住仅是木房罢了,甚至有几家,连像样的屋子也没有。
不少院里,还晒着鱼干,以及渔网。
偶尔海风挂来,空气之中还夹杂一丝咸味,让人鼻子微齁。
“草民董一水,拜见昌黎公!”
待那马车到了跟前,董村正也看清了车里的人影。
身子不禁蓦地一抖,很快就头皮发麻,就跪了下来。
其余百姓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很多百姓,不知道昌黎公是何人?
倒是有几位读过书的稚子见到这个和慈的老人家,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
见到这一幕,韩愈走出了马车,伸出手来,虚空一抬,朝着众人蔼然笑道。
话落,董村正这才有些诚惶诚恐站了起来。
但他刚一起身,又见马车之中,走下一人。
此人是一副道士打扮,长得仪容清秀,身穿道袍,腰悬玉箫。
一经现身,董村正只觉此人望来的目光之中,似裹挟天地之威,让其不敢直视。
尤其他身上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玄妙气息,一靠近,就让人心无杂念。
“昌黎公,这位高人是?”
见着韩湘子,董村正忙问道。
“这位是老夫的侄孙,韩湘子。”
韩愈随口道。
“原来是韩道长。”听到此话,董村正微微点头,就朝他打起招呼来。
然而,话音刚落,这董村正似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心脏一缩,紧接着面容一骇:
“你…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