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次阿蓝把再生符画错,本来奄奄一息的兰花再也承受不住痛楚索性枯萎的时候,阿傒终于克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你还当真是个半吊子。”阿傒勾勾手指,本来即将死去的兰花却像突逢甘霖,颤颤巍巍地抖动身子,“你不是说是跟你亲爹学的吗?他怎么没教你这个。”
两人认识一段时间,不再同之前那般克制疏离,言语之间都随意许多,他这话刚说出口就有些懊恼,他突然想起阿蓝好像一直不大愿意提及她的生父。
“那个,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阿傒神色不大自然的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去瞅阿蓝的脸色。
阿蓝本人却没多大的反应,把那画失败的黄符随手一丢,拍拍手,身子一矮,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了。
她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我还真的差不多都是自学成才,我爹只教了我最基本的东西。”
听着她故作轻松的语气,阿傒还是没敢主动搭腔,看阿蓝这个样子,也不需要有人搭话,略作停顿,阿蓝娓娓道来。
“听我娘说,我爹是成婚之后才突然想起要去仙山上去修那什么劳什子的仙,被我娘一阵臭骂后,一天夜里,趁我娘熟睡,偷偷背上行李远走高飞了。”
“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我呢,后面我爹回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被我娘拿着扫帚扫地出门了。”
“自打知道我的存在,我爹总是偷偷来看我们,还躲着人教我一些简单的法术,可是我娘始终不领情,久而久之我爹就再也不来了。”
“其实我娘很不容易的,她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就是话本看多了,才一心一意地跟着我爹那一清二白的穷书生私奔。最后高门闺秀做不了,只能洗手作羹汤,成了金陵首屈一指的泼妇,后面倒好,连人都捞不着,只剩下我一个拖油瓶。”
阿蓝的故事不算有新意,但偏偏轮到谁身上都不好受。
阿傒缄默地做一位合格的倾听者,他想要做点什么来安慰阿蓝,可伸出的手却僵硬在半空中,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硬生生收回去了。
阿蓝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所以,经我娘这一事,我彻底明白了,你可以图人有钱,也可以图人家有势,毕竟这都是真金白银,切实存在的东西,可你绝对不能单图一个人对你好,因为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这一样东西,他什么时候收回去,你就什么都留不下。”
阿傒听得认真,但阿蓝明白他根本没在镇上生活过,没同人类有过多纠缠,这些东西他没办法理解,但阿蓝说这些也并不指望阿傒理解,眼下她有了迫切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