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岁岁安澜

谢凌衣无话可说,只能在心底腹诽这没出息的破剑。

这剑是岑遥栖亲手送给他的,当然舍不得对他下手。

谢凌衣什么都没做,岑遥栖反倒是做作地后退两步,捂着心口,两根纤长的手指颤抖地指向他,强挤出个泫然欲泣的表情:“你好狠的心,我不过手冷想借你的身体暖暖手罢了,你今日敢拿剑指着我,明天就敢欺师灭祖!”

岑遥栖洋洋洒洒的一段话,字字珠玑,说得谢凌衣沉默半晌,没敢接话。

也幸得祝长生和虞灯早就进殿中,不然得刷新后者的三观。

“手冷?”谢凌衣狐疑发问。

岑遥栖坦然点头:“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难得的节气,本就不着调的人玩心大起,抬着下巴等着对方接招。

冰凉的手被双温热的手心紧紧包裹,岑遥栖面色一变,彻底愣住了。

谢凌衣的手将他的右手紧紧握住,不动声色地温暖着他,温热的体温顺着肢体接触缓缓流经身体的每个角落。

岑遥栖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想收回手,谢凌衣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心,牢牢将他的手锁在方寸之间。

后者的脑中瞬间炸开一朵烟花,噼里啪啦地烧毁着他的理智,留他独自面对一地狼藉。

他敏锐的察觉到哪里似乎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换做以前,谢凌衣被他逗了,哪一次不是色厉内荏?怎么会这般和颜悦色?

这不是谢凌衣!谁把他的徒弟掉包了?

岑遥栖在心里无力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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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衣对他脑海中的天人交战一无所知,把岑遥栖僵硬的双手拉到面前,低头哈了口气,轻轻搓热。

“手冷怎么不早说?”他低声问。

岑遥栖低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主要他没早冷。”

谢凌衣:“……”

他早知道这人嘴里没一句好话,他今日已经被他折磨得没脾气了。

岑遥栖听着谢凌衣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心想他没说假话,这不刚在雪地里活动了会儿才沾染了些寒气。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体内有灵力,没过一会儿就回暖了,所以谢凌衣的举动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对方也是关心则乱才想出这么古老的法子。

其实在看见一向心大的人变了脸色之后,谢凌衣就立刻反应过来,可到了手的东西,他不想放开,才自顾自地演下去。

反正他一向不当回事,这一次也让他蒙混过关吧,他自暴自弃的想。

他一直猜不透那人的懵懂无知到底是确实如此,还是刻意为之?

站在火堆旁真的感觉不到热吗?

对岑遥栖能否发现他的心意这件事,谢凌衣一直十分矛盾,一边害怕面对岑遥栖的疏离,盼着他这辈子都别发觉,一边又生出隐秘的期待,他想知道岑遥栖在明白他的妄念之后所作出的反应,会骂他不知羞耻还是助纣为虐?

岑遥栖是世上顶好的师尊,他却不是好的徒弟,他甚至不想做他的徒弟。

正因如此,他即便敬过拜师茶,他也从未叫他一声师尊。

对岑遥栖来说或许是微妙的遗憾,可对谢凌衣来说,却是唯一的安慰。

“外面风大,进去吧。”他轻声道。

想要把手抽回来,试了两下,竟然纹丝不动。

岑遥栖给谢凌衣递了好几个眼神,后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

“哦。”

大概会选择粉饰太平吧。

可他不允许。

谢凌衣平静如水的面容下是泛起惊涛骇浪的心湖。

宁愿要刻骨铭心的痛苦也不要不痛不痒的温和。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