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遥栖的监督下,谢凌衣一连几日都在屋内乖乖养伤,他自觉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偏偏岑遥栖不放心,他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今日出去透透气。
“得早点回来,免得出些意外。”岑遥栖抱着手看窗外的热闹繁华,却并未受到感染,反而眉宇之间挂着几分忧心。
主角都说这地方没那么简单,那还是有可信度。
谢凌衣浅浅一笑:“有你在,不用担心。”
岑遥栖听完,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向他走两步,一把掐住他的下巴。
“下回再逞强一个试试?”他眯起眼睛,垂眸俯看他,在他耳边威胁似的低声说道。
可前几日,他偏偏不在。
被人掐住下巴,谢凌衣也半点不慌,这人也就假模假样的威胁,连劲都都懒得使一下,落在他脸上的力道和抚摸没多大的区别。
他轻易扣住他的手腕,言简意赅:“没有下回。”
见他做好保证,岑遥栖才勉强满意地抬抬下巴,懒洋洋地拉长尾音:“你最好说到做到。”
然后把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一套新的衣裳丢到他手里。
谢凌衣乍一看见这衣服颜色就下意识地想拒绝,朱砂色的外袍,未免太过惹眼。
“这年不是还没过完嘛,喜庆。”岑遥栖强忍着笑,故作正经地劝道。
谢凌衣皱着眉毛,看那扎眼的颜色,好长时间都没下定决心。
“那你帮我穿。”谢凌衣微微眨眼,小声说道。
岑遥栖突然对他说什么都不奇怪了,认命地拿起衣裳,俯下身。
他倒是发现了,受伤的谢凌衣简直比祝长生还要麻烦点。
“谢小蓝,抬抬胳膊?”他饱含笑意的问,话里是藏不住的揶揄。
谢凌衣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
那一截光洁白皙的下巴,始终在他眼前晃悠,看得他有些心猿意马,没忍住揽住那一截细瘦的腰身,不由分说逼迫他贴近自己的脸。
岑遥栖没有防备,被他这一手弄得踉跄半步,还得靠谢凌衣稳住身形。
“别闹,快好了。”
他眉心微蹙,专注地跟手里的衣扣作对。
他这边倒是颇为认真对待手里的事,但谢凌衣偏偏不配合,时不时摸摸他的手,不让他动。
岑遥栖有些心累,停下动作,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几日过去,这人面上总算有些血色,眉眼很浓,容颜也极盛,俊得不像话,淡色的薄唇微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岑遥栖看他许久,突然捧着他的下颚,轻轻在对方饱满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乖,别闹了,马上就好。”他做完这动作立马低下头对付手里的事。
倒是谢凌衣瞪大了眼睛,眼底写满不可置信,表面还算冷静,但白皙的耳根早就烧红一片。
大喜过望,他直直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一刻,屋内是如此安静,静到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蓬勃的心跳还有岑遥栖平稳的心跳,眼底也只剩下低头认真给他穿衣的岑遥栖,阳光斜斜地从窗户的空隙扫落,落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了层金,纤长的睫毛都染成了金色。
岑遥栖用余光将谢凌衣的反应尽收眼底,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高攻低防的小孩。
笑完之后,他又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说实话要非问他一个答案,他也只有摇头,没有答案,想做就做了。
昨晚不就想好了吗?顺应心意为之便好。
岑遥栖扣完最后一颗衣扣,直起身子:“好了。”
他这话像是句咒语,谢凌衣终于如梦初醒。
后者愣愣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是做梦吗?
“愣在那干什么,不打算出去了?”岑遥栖歪头,像是真心询问他要不要出门。
“岑遥栖……你……我……”他头回这般手足无措。
谢凌衣抬眸,匆匆站起身,想要去捉他的手,后者轻轻侧了侧身,让他抓了个空,长长的衣袖从他的手心飞过,是扑鼻而来的昙花冷香,
“好了就走吧。”岑遥栖故意装作没察觉他的想法,兀自迈步走向门口。
修长的背影被阳光拉成一道长线,流向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