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灯借着谢凌衣手中的灯笼去查看情况,微弱的烛火勉强照亮前方的路,只见大树前站着个高瘦的身影,低着头不动,像是醉心于赏花。
可这大晚上的,连花的影子都看不清楚,赏哪门子的花?
这实在是奇怪的很,大抵又是一个被花香吸引的人。
虞灯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这人的模样。
才走出两步就被谢凌衣扣住了手臂,他冷淡地冲她摇头,让她待在原地,把手里的灯笼交给她,自己则从她身边走过去,想要替她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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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衣谨慎地伸手,探上腰间的剑柄,若真有什么意外,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步伐稳健地走在潮湿的土地,脚步声在寂静地黑夜里格外明显。
可背着他的那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保持着垂着头的姿势。
谢凌衣心中疑窦更深,警惕心更重,当他走到这人背后,照理说正常人感受后面的动静,都应该回头观察一二,可这人没有,连垂着身侧的两只手臂都没挪动半点,甚至当他放在这人肩膀上之时,他还是没有半点动作。
这实在不符常理。
谢凌衣一狠心直接扣着对方的肩膀,将人的身子转了过来。
饶是他来的途中,早就将会发生的情况在脑海中演练一遍,还是免不了面色一变。
他的情况还算好的,后面的虞灯在看清情况的一瞬间,早就惊呼出声。
她抓紧手里的灯笼,颤颤巍巍地拿手指着他。
眼前这人哪里是垂着头赏花,分明是没有头。
这人身上还穿着深蓝色的衣袍,衣冠整齐,即使是这般昏暗的夜色,也能看出衣料不凡,想必生前也是个极为讲究的人。
谢凌衣松手,这人便直愣愣地倒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虞灯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缓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过来了。
这玩意也就是第一眼吓人,习惯就好了。
谢凌衣没在阻止他,而是俯下身观察尚且还没完全僵硬的尸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这人压根就没有头,一时也没办法确定之前到底认不认识。
这人身上的断口切面很整齐,不像寻常凡铁。
除了这一个伤口便再也找不到其他伤处,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直接弄断一个高大男子的脖子?
难道是妖物,谢凌衣用灵力在切口整齐的脖颈探查一遍,也没藏到一星半点的妖力残留,只能默默把这个可能给排除。
他在尸体的衣服里搜索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谢凌衣叹口气,拿出手帕一寸一寸的细细擦拭着指缝,直到快把白皙的皮肉擦出血来,他才肯放过自己。
他站起身,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无头尸体身上,还不如在附近找找他的头,说不定会得到更加有用的信息。
谢凌衣刚想问虞灯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却陡然发觉对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他眼神一凛,迅速的看向他旁边的虞灯,后者此刻正拿背影对着他。
谢凌衣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抓住她的手臂,来不及问她问题,直接用劲把人扯到他身后。
虞灯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烛火也因为这番变故彻底灭掉,眼前更加昏暗,只能借着不大明亮的月光视物。
她这一下才如梦初醒的抬起头,劫后余生的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谢凌衣问道。
虞灯气喘吁吁地摇头:“有事。”
谢凌衣:“……”
这到底有事还是没事?
“师兄,你快看。”虞灯还来不及平复呼吸,连忙抓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往前看。
谢凌衣俊秀的眉眼满是不解,但还是听话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面前依旧是枝繁叶茂的枝丫,和大片大片的花朵,花瓣重重叠叠在昏暗中招摇。
虞灯略作思考,明白过来。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树。”虞灯看着参天大树,情不自禁扯着谢凌衣的手臂后退两步。
她指着树上漂亮无害的花朵,吞了吞口水,说道:“这花果然有问题。”
谢凌衣耐心地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