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注意到,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宝箱在打斗中开了不小的一条缝,一道灰白色的身影飘了出来。

物女在看清这道身影的时候,立刻不顾身上的疼痛,向他爬过去。

那是个清瘦的身影,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看得出生前面容清秀,气质儒雅。

“阿生。”物女眼泪如珍珠簌簌而落。

她没想到再见爱人会是如今这样的模样,心中万般酸涩。

被称呼阿生的银伥扶着她坐在地上。

“阿生,我找了好久好久,你究竟去哪了?”物女纤长的手指贪恋地抚摸着他的五官,眼神缱绻温柔,和刚刚大开杀戒的女妖判若两人。

阿生抓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未语泪先流。

“对不住,梅娘,我让你担心了。”他哽咽得开口,“我知道你想变成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我长相厮守。”

“可我怎么真心爱一个人,怎么能眼睁睁看你为我改变而无动于衷呢?”

阿生深情温柔地为她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

“我问遍了能变成妖的办法,有人告诉我,守窖中的金银久了就能成为伥鬼。”

“我本无意不辞而别,可醒来就在窖中了,我想着只要成为妖怪就能来找你了,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没人告诉我成为银伥的代价是忘记你。”

物女早在他温柔的话语中哭成了泪人:“你这个傻子,我找了你一世。”

她生来就会给亲近之人带来疾病,所以她才想尽办法成为凡人,可他竟然也想替她改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妖物没有下一世,这是长寿的代价。

“没关系,好在你找到我了,从今以后,我们永不分离。”阿生温柔一笑。

物女口角溢血,他依旧轻手替她擦干净嘴角的鲜血。

他慢慢向她靠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物女手忙脚乱地推开他。

可她早就气息微弱,手脚早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哪里能阻止得了他?

阿生闭上眼,抱住了她的身体,下巴搁在她的肩膀,毫不犹豫地用她身上的剑捅穿自己的身体。

“真好,我终于可以和你永远地在一起了。”他闷哼一声,口中吐出一口血,虚弱地说道。

物女眼眶通红,认命的闭上眼,回抱住他的身体,感受着他在自己眼前消失。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逐渐化成粉尘消散在天地间。

泰阿的剑身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凌衣收回自己的剑,扶着岑遥栖站起身。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他的目光紧盯他不放。

“值得吗?”他问。

岑遥栖淡然一笑,毫不犹豫的一点头:“值得。”

物女不在了,原本她待过的地方却留下一个蓝色的东西。

岑遥栖在谢凌衣的搀扶下把那东西捡起来,像是找到什么稀世珍宝,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谢凌衣扫了一眼这鳞片似的的东西,猜不到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你就是为了这它。”他若有所觉的问道。

岑遥栖只笑笑不说话。

“那你也实在太冒险了,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同我商量商量吗?”谢凌衣说着说着有些恼火。

岑遥栖垂着眼,小心翼翼把那片深蓝色的鳞片收入手中。

他不接话,谢凌衣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或许我也能帮你呢?”他嗓子发干,补充说道。

他这话说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轻声乞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情绪复杂,可这话没过脑子就这样说了出来。

岑遥栖抬眼,猛地凑近谢凌衣。

“你……”谢凌衣躲闪不及,眼底只剩下一张漂亮的脸容。

他的话还说完,岑遥栖就贴上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