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明刀明枪、图穷匕见!
麦景陶在办公室里跳脚:“该死的!”
他桌子上摆着一撂报纸,是新鲜出炉的报纸,而非高要原先看的那些。
这些报纸的标题就很醒目了,几乎是明目张胆的说高要便是杀死祁德尊、何礼文的凶手!
简直就是开玩笑!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它也不可以直接暴露于阳光之下。
这些搞媒体的真是不懂事!
乱弹琴!
麦景陶对匆匆赶来的庄世顿说道:“外面风声很乱,有人要拉我们警队下水。”
警队才是实际上负责港岛治安的机构,其中有很多部门,当前最重要的却是刑事侦缉处。
因为这个部门直接跟华人接触,亦负责绝大部分的案件,其地位非同凡响。
庄世顿来港岛又没多久,了解的资料也不够,便说道:“大Sir,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当然是依法办事!”
麦景陶正气凛然说道:“流程肯定是要走一下的。”
现在报纸搞的沸沸扬扬,警队肯定要做点事,否则人家会说警队是高家的,那让港府怎么做人?
庄世顿小心翼翼道:“请博士来大馆?”
两人面面相觑。
麦景陶心中大骂,这狡滑的庄竟然把皮球踢回来了。
“署理总督已经行文下来。”
麦景陶只能从抽屉中拿出一文件放在桌子上:“找个合适的人合适的机会…”
署理总督是麦道高,其正式职责是辅政司署,在葛量洪离岗的这段时间内,由其替代葛量洪行使总督之职。
当然了,要务还是得汇报给葛量洪的。
说话间,就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以及劝告的声音。
麦景陶跟庄世顿齐齐怫然不悦,FUCK,谁这么大胆?敢在警务处处长办公室外闹事?
手上拿着一卷报纸的赖廉士豁然而进。
麦景陶跟庄世顿不悦的脸色立马转为笑脸:“赖廉士校长!”
赖廉士已经被迫上了高要的船,除非高某人这条船彻底沉海,否则是肯定没机会下船了。
“很好,你们都在!”
赖廉士是因为把柄的缘故,所以才在高要面前当狗,在别的老外面前,能让他低头的可没几个。
“你们看看吧。”
赖廉士直接将手中的报纸摔在麦景陶跟庄世顿两人面前,他咆哮道:“我之前才开过媒体发布会,确认我亲爱的挚友何礼文是为情自杀。”
“现在却有不良媒体造谣,说道德楷模高博士是幕后凶手?”
“这不是在质疑我的品行吗?”
“哦,上帝啊,我每日都在佑宁堂给上帝祈祷,如果有罪,主早已审判了我。”
赖廉士伸出双手:“还是你们认为我在撒谎?”
麦景陶汗如雨下,他是警队一哥,论职衔,在他头上的,大概有十来号人。
论实权,能超过他的,最多就是巴掌之数。
问题是,有些事不是这么算的。
赖廉士是港大校长、印度陆军上校、义勇军准将、未来的防卫军司令、英军服务团的创始人…
其在港岛有相当深厚的影响力以及人脉,随时可以把电话打回伦敦。
“不,不,不。”
麦景陶硬着头皮说道:“赖廉士校长,我邀请庄世顿处长过来就是为了妥善的处理这件事!~”
庄世顿忙道:“是的,赖廉士校长,我可以作证。”
“哦?”
赖廉士也不客气:“你们都是警队精英,相信一定有了主意。”
“我想,我一定够资格听一下的?”
麦景陶心里直叫苦,本来之前赖廉士搞记者发布会的时候,大家就猜测其跟博士已经有了来往。
现在一看,恐怕不是来往,而是上了博士的船啊。
他心知既惧又惊,眼见赖廉士咄咄逼人,又实在是惹不起。
便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署理总督只是让自己查一查,可没有具体指示怎么查。
而看赖廉士的模样,其要自己查的方向恐怕是跟报社的报导截然相反的。
麦景陶心念电转之下就有了主意,他咬牙说道:“根据防卫法,这些报社已经明显越过红线。”
“庄Sir!”
在赖廉士的咄咄逼人下,庄世顿只能硬着头皮敬礼:“大Sir!”
“严查这些报社。”
麦景陶也豁出去了:“媒体的立场应当是不偏不倚,现在我们警方还没有证据,这些报社便宣布答案,这是绝对的造谣!”
赖廉士补充一句:“背后定然有人不安好心。”
麦景陶赔笑:“校长慧眼如炬。”
他跟着小心翼翼问道:“校长,我警队中有一探长名姚木,是破案能手,不如由他带队来做这件事?”
姚木本来是没有老板的,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高博士麾下的头号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