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一路,他便有心惊肉跳之感。
从清水湾出西贡,再到九龙,沿途要道多有精壮汉子把守。
再去尖沙咀码头,好家伙,旗号漫天!
一群打着广府工人自助会招牌的汉子把码头封锁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进出!
“老爷!”
简东普带出来的小厮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挤出,他一脸焦急道:
“所有的码头全部都封了!”
“没船过海。”
简东普一呆,他已经看到了停泊在海面上的货轮。
码头罢工,货轮停摆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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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怎么连渡轮都没了?
“渡轮呢?”
小厮说道:“被强行开走了。”
当时交通港岛跟九龙的是天星小轮,截止目前,共有6艘小轮航行两地,每日载客数万。
现金流极为充沛!
简东普怔住,敢做这事的必然是高系中人。
他看码头上人头攒动,不由抻长脖子再望海面,一艘舢板都无。
一颗心登时就凉了!
“去大酒店。”
此地离大酒店不远,简东普想着先去那边歇脚,而后打电话让家里把游艇开过来接自己。
“梆梆梆!”
数声金戈入耳,简东普不由自主打个激灵:“何处发声?”
小厮忙道:“老爷,码头上搭了个临时舞台,有人在唱戏。”
其实已经不需要他讲,简东普已经听到了。
风声伴随唱戏之声入耳,说的却是一个姓傅的浪荡子好吃懒做,不肯做活,非要捞偏门。
只闻他先替人做叠码仔,花言巧语哄骗亲朋好友去赌馆发财,结果亲朋因此而倾家荡产。
简东普已经在清水湾看过关于利家的大戏,再听这个,立马晓得便是说的濠江的傅老榕。
他心想,高博士此人做事真是狠毒不过。
要么不动手,若要动手,必然是从名誉上到肉体上全部毁灭。
再往后,说的就是这姓傅的年轻人因为将亲朋好友全部骗的倾家荡产后,便又更名。
其借着搞来的钱先做大烟,又误打误撞挤入军需供应,为军阀走狗,欺压良善。
简东普心想,虽然是戏说,不过大部分倒都是实事。
只不过侧重点不太一样罢了。
以他所知,当时傅老榕并非主事之人,真正掌握大权的是南天王的爱妾莫秀英。
简东普忽的悚然一惊,他猛然发现,高博士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其非常擅长玩弄文字,进而以操纵人心。
他不由摸一把冷汗,在这一刻。
简东普心中忽的生起股奇异的念头。
为香江计,他觉得高博士如果真的死了的话…
也不是不行…
再听到后面,便说这傅贼于战时跟萝卜头眉来眼去,还为萝卜头输送药品、粮食,谄媚直如哈巴狗。
就听唱戏之人忽的提高嗓门:“皓首匹夫、厚颜无耻、苍髯老贼、诌谀之臣、苟图衣食、断脊之犬、狺狺狂吠、汉奸走狗、禽兽食禄、天地不容、摇唇舞舌,潜身缩首、罪恶深重,生啖汝肉,狼心狗行之辈、奴颜婢膝之徒、枉活五十有四。”
简东普一个激灵,后背立马出了身白毛汗。
“快走,快走。”
简东普大叫,他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
博士要搞傅家之心可比金石,而且早早就有预谋。
原来…
简东普心道,自己真是白看了这么多年的大戏。
想不到戏说竟可以杀人诛心。
简东普有点理解傅老榕为什么突然要小题大做了,高博士如此年轻便已有这等手段。
等他再年长一点,那还得了?
到时候气势一成,岂非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
“傅老榕啊傅老榕。”
简东普毛骨悚然:“可惜可叹啊。”
没人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反正傅老榕发飙了!
他刚刚已经问过小罗保,这二鬼子表示,如果是他做的,他早昭告天下。
不是小罗保,又不是自己,听说利家的管家还出现在现场。
那不就是那老寡妇?
“老寡妇!”
傅老榕一句话差点让利黄兰芳血压升高。
“傅伟生!”
利黄兰芳尖叫:“我利家再没落,也不是你这个浪荡子可以侮辱的。”
“我甘妮娘!”
傅老榕是江湖人出身,装了十几年的斯文啦,现在涉及身家性命,他一点都不客气:“敢做要敢当,我问你,你是不是派桂文凯去枪杀高要?”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利黄兰芳过滤片刻后才问道:“高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