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不详的预感,彻底在聪明的薯薯心中验证。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往船舷边跑,想要跳下大海回村,却被佩德罗一脚踹倒。
“嘿!上了船,就是干活的水手!还想要逃?…再逃就砍掉你的手!…”
惊惶的土人惊呼声,很快在帆船上响起,然后在卡斯蒂利亚水手们凶狠的喝骂中,再那一把把逼近的弯刀前,变成了恐惧绝望的哭喊!
而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听到族人的哭声,岸边的泰诺老村长目瞪口呆,苍老的脸上瞬间苍白,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先祖啊!这群白肤的部族?这群白肤的部族!他们开着船,把族人掳走了!掳走了啊!…”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啊!!…”
“我明明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我们明明一同吸了先祖的神烟!我还努力救了他们的头人,把村里的干粮都给了他们…先祖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哪一支群岛的兄弟部族?…不!这不是兄弟部族,这是邪魔,是白肤的邪魔啊!…呜呜!…”
看着掳走丁壮、扬帆远去、飞快消失在东方天际的大船,泰诺老村长再也站立不住,只感觉心中肺腑都被后悔所填满。他“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一头扎到泥土里,哭的撕心裂肺、老泪纵横!
“呜呜!…薯薯!我的孙子!我的孙子!…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不过短短两刻,岛上泰诺人欢喜雀跃的朋友送别,就变成了苦痛的生死离散!而在泰诺人飘远的哭声中,船头的德拉科萨面不改色,只是看向东方的天空,向着天主世界的方向虔诚祈祷。
“Attamen ipse est scutum meum et salus mea fortitudo mea non movebor amplius…”
“我的心默默无声,专等候神;我的救恩是从他而来…从东方而来!…”
“而我的一切罪责,都是为了上主的荣光,会被仁慈的上主所宽恕拯救!…”
大船向东,海风浩浩。泰诺族人的哭声与哀泣,伴着德拉科萨拉丁语的祈祷,更伴着卡斯蒂利亚水手西班牙语的喜悦与歌唱!
他们唱起水手的歌,想象着温暖宁静的家乡,渴望着发现新航路的荣耀赏赐。他们踩着过去与现在,踩着未来无尽的土人尸骸,眼中却满是美好生活的希望!
“天上飘着明亮的七色的彩霞,心爱的姑娘靠在我身旁…亲爱的我愿同你一起去远洋,像一只鸽子在海上自由飞翔…哦!我们的船帆,一起乘风破浪!…哟!你爱着我,像一只美丽的鸽子一样!…”
“哦哟啊噢!你爱着我,像是一只美丽的鸽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