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明接受海外朝贡,必须慎之又慎。这种幸进之功,是正人君子所不取的…更何况,海外藩属来朝,在这沿海之地,太容易出乱子。一旦闹出纷扰,我就会成为千夫所指!…这还不是一次就结束,而是每一次藩属来朝,都有风险!…最终,追责到最初接纳、引荐的官员…”
布政使王哲垂下眼睑,不过片刻,就把其中利弊衡量清楚。一旦接纳朝贡,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甚至会祸及后人。那么该如何选择,就再清楚不过了。
“藩台大人…”
片刻后,施文德终于饮完茶水,再次长揖行礼。而布政使王哲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受了参拜,仍旧有些面无表情。很显然,这是对施文德之前“请教”的“东番朝贡”,所明确给予的“不愉”表态。
“下去吧!倭人之事,需得时刻放在心上。东番夷人,则让其自归,不许闹出纷扰!”
“是!藩台大人!…”
“嗯…”
施文德作揖行礼,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倒退着出了梅园。而后,在秦人管家的引领下,他从后门出了府邸。再离去前,他还寻了处无人的僻静地,和管家接了接袖子,又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封包。
这些拜访的仪呈,都是必须有的。不是求别人为自己做些什么,而是在求别人高抬贵手,不要坏自己的事。这么一算下来,一次递交拜帖,一次觐见,仅仅是打点府中上下,就花了近百两银子。而小民五口之家,一年的衣食消费,也不过十几两左右。
更不用说送给藩台的拜礼,那方价值数百两的宋代“徽州歙砚”。就这,还是因为王哲素有“清名”,约束府中上下,也不推崇奢华,所以只收了件“风雅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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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孝廉,老爷吩咐了,一旦有什么重要的倭人消息…可拿着这张帖子,直接派人来府上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