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春日,金陵却罕见地再次下起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天是冷的,地是冷的,但人心却如一锅沸腾的开水。
只因今日就是北征军第一功臣,当朝第一新贵要为了一介妾室去取他堂弟手臂的日子。
“京营左军和右军都派出去了吗?”
廊下,静王怔怔出神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飘絮,心如冰雪一般寒冷。
只因他知道,从这一天起,他与皇帝攻守之势已经发生了改变,威国公府的败落就是前兆。
“昨日就已经派过去了,不过……已被军民挡在了外围!”
手下想起左右两军刚露面就被北军军将士团团围困,至今心有余悸!
这样的事情别说大华一朝,就算在历朝历代也是极其罕见的。
“好了!下去吧。”
静王无限萧索地看了手下一眼,又继续专注于漫天的风雪。
手下离开后,院落恢复了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静王身后响了一个莹澈的声音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不必忧心。”
静王回头看向那美貌女子,轻笑道:“英儿,你说本王能登上至尊帝位吗?”
叶国英莞尔一笑道:“圣上被您压制了四年都没有灰心,殿下千万不可妄自菲薄。”
威国公府内,唐宜斌一再向家丁确认:“齐指挥使没来吗?圣上没有旨意吗?!”
“老爷,外面只有京营前军和敢死队,根本没有其他人出现啊!”
家丁在国公府多年,眼见唐宜斌威风八面,迎来送往,没想到一夕之间会陷入如此困境。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掐自己的胳膊,这是一场噩梦吗?
“爹!难道咱们真的没有法子了吗?杰弟还年轻,少了一只胳膊怎么活!”
唐英脸颊深陷,眼圈发黑,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过了。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静王,太上皇,甚至是圣上,都不可能让唐庸如此胡作非为啊?!”
唐宜斌目光呆滞,喃喃自语,有太多的事情他想不明白。
他忘了一点,只要是棋盘上的棋子,就永远存在被吃掉的可能。
“杰儿呢?”
唐宜斌神色憔悴,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想起一天没见他的宝贝儿子了。
唐英犹豫了片刻,小心道:“杰弟在祖母房里,他说只要躲在祖母身后,唐庸就不敢对他怎么样!”
“逆子!孽障!”
谁知听到这话,唐宜斌就像发狂似的大吼大叫起来!
他冲着唐英咆哮道:“要是唐庸发起凶性来,当着老祖宗的面把他的手砍下来,老祖宗那么大年纪了,如何受得了?”